“老伯等一下。”
吴昊追了上去。
“准备回来啊?”
“诶。”
老伯点点头,有点无力。
一百多斤菜才卖了二十几块钱,很明显有点难过,不过男人再老也是男人,他强忍着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小伙子你好像也在等人,这么晚了肯定也不来了,你也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大爷先回去了。”
“老伯你家在哪里?”
吴昊问道。
“蔗洲村,你不知道的。”
“蔗洲村,这么巧吧老伯,我刚好也是要去蔗洲村啊,既然接我们的人没来干脆我跟老伯一起过去吧。”
“这么巧,小伙子你也去蔗洲村?你们俩在那边念大学啊?”
“是啊,所以刚好我们一起回去吧。”
“这个可以是可以,可是大爷年纪大了带不动你们两个啊。”
“怎么能让老伯你带我们两个呢,老伯你下车,我骑车带你回去。”
“你会骑这种三轮车么?”
“没事一学就会了。”
老伯呵呵笑了笑,同意了。
吴昊哪里会骑三轮车,不过他会骑自行车,小时候经常和她们三个骑着自行车满庄园追着跑。
三轮车看起来跟稳,不过前轮比自行车更加难控制,就算吴昊早就会骑自行车也好一会才勉强学会。
吴昊在前面骑三轮车,老伯和小幽坐在后面。
小幽显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吴昊忽然间想干什么。
老伯坐在车上神情更加复杂,有些失落有些感激也有些感慨。
“小伙子你要是骑不动了就说一声,我可以下来走会。”
“没事。”
吴昊蹬着小三轮从上渡一直骑到浦上大道,过浦上大桥到闽侯县,又骑了二十分钟才到蔗洲村。
全程至少十二三公里。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骑着三轮车带着一百多斤的菜,骑上十几公里就为了卖两百块钱。
吴昊向来不是悲天悯人的人,可是这一次也动了恻隐之心。
“老伯你家在哪?我直接把你送到家门吧。”
“不用了小伙子我马上就到了,天也晚了你们快点回学校吧。”
老伯从车上下来,他哪里会看不出来,这个小伙子就是想帮自己而已。
心中感激的很,可是老人家也不知道怎么表达。
“骑了这么久有点口渴,老伯你介意我到你家喝两口水再走么?”
吴昊笑了笑。
“诶诶那行,干脆我让我老伴给你们炒点菜坐下来吃点再回去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老伯你坐好给我指路。”
“诶。”
老伯指路吴昊骑车,从村口进去,路变的坑坑洼洼。
小村子没有路灯,村里很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一到晚上家家户户的老人都舍不得开灯,本来就暗的羊肠小道显得更暗。
穿过有房屋的小路往前是一段开阔的小路,路两旁都是农田,村里大多数农田都荒了,只有少数一些家里条件实在不怎么好的老人还在种掉菜卖。
“等一下小伙子。”
老伯忽然叫住了吴昊,吴昊车一停他就下车站在了路边往不远处的田里看去。
田里有盏灯亮着,隐约能看到有个佝偻的身影在地里干活。
老伯忽然间有些激动,小跑着过去。
“老头子?你回来啦,菜都买完了吧?你先回去抽口烟,我这边弄完就回去给你热饭,这批菜长得不错,晚上采起来明天一早可以拿到早市去卖。”
奶奶看了老伯一眼继续干活。
一天能把一百多斤菜卖掉她脸上也是很高兴的,干起活来也更有劲了。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好。”
老伯没动。
他的脚在抖,走不动路。
看着黑夜里埋头在地里干活的老伴,他今天一直强忍着的难过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潸然泪下。
“你怎么还不走啊,不嫌累的话再来帮我也可以。”
奶奶开了句玩笑。
“我先回去,你快点弄一下就回来,摘几样菜,家里来客人了,我还买了点肉,你快点回家弄一弄。”
老伯擦掉眼泪转身往回走。
“客人?那我快点。”
奶奶转过头,只看到一个佝偻的背影。
……
吴昊看老伯从地里回来后眼眶有点红,明显是掉过眼泪,心里也大概猜到地里的人是谁了。
能让男人掉眼泪的从来都只有女人,而且一定是他深爱的女人。
不论什么年代,爱都一样坚强而软弱。
“走吧小伙子我在前面带路,不远了一会就到。我老伴在地里弄点菜,一会拿回来炒几个菜,我老伴这人什么都让人讨厌,就是她炒的菜让我忘不了,一会你们尝尝。”
老伯接过吴昊手中的三轮车自己推,走在前面带路。
吴昊笑了笑跟着他来到了一户人家。
很老的木板结构两层小屋,怎么形容这屋子呢——
它就像电影里拍摄恐怖场景所选用的摇摇欲坠老木屋。
木门推开还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里面没开灯,老伯熟悉地摸索了一下就找到了拉线。
一拉,昏暗的灯亮了起来。
这灯最多也就三十瓦,加上用了很长时间,实际亮度比效果还要差一些,不过有亮光总会让人舒服很多。
“你们坐,我看看有没有开水给你们泡杯茶先喝一点,哎呀这老太婆这是,在家开水壶里都没热水了也不知道烧一点,你们等下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