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莎端坐在营帐前,刚刚下过一阵大雨,空气中充斥着湿气。她的部下们整理好各自的迎战,又将马屁拴在了临时搭建起的兽栏内。恩皮赛正在捣鼓他不知从哪摘来的蘑菇,他让其他人将打猎来的野猪抬过来,扬言要做出让所有人大吃一“斤”的美餐。
无比熟悉的画面,以至于艾丽莎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看过这一幕。
这里是索兰港西郊的森林,她的部队埋伏在商船里成功抵达了拜伦帝国的境内。后方传来的情报表明只要她们拿下了这个战略要地,破坏拜伦帝国的码头,就能为贺露提雅奠定这场战争的胜利。
这封信是由海军最高统帅寄来的,最后是这样写的:
“艾丽莎中将,虽然你的战功有目共睹,但这个任务九死一生,我们无法预知拜伦帝国在索兰港布置了多少军备力量,但据我们有限的情报表明,索兰港至少有一位和你同一级别的对手。”
“祝你好运。”
“为了贺露提雅联盟!”
……
艾丽莎将信封揉成一团,事实上它早就被雨水淋得湿透了。按照原计划,安抵索兰港西郊只是战略的第一步,由于西郊是二十三中立国的贸易线,拜伦帝国不想招惹更多的敌人,所以为了莉莉丝商会开辟了一条安全的道路。
她的部下们说要庆祝这意义非凡的一个晚上,恩皮赛更是打算提前为战争的胜利杆上一杯了。毕竟,自艾丽莎投身战场以来,他们这支部队还从未品尝过失败的滋味。
其原因只有一个。
他们的长官,艾丽莎中将实在强大得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情报上称她只是一位金阶皇家骑士,但她出神入化的剑技和令人胆寒的刻印让她的实际战斗力远远超出了这个阶段。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的冷酷无情。
一场局部战役,往往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艾丽莎中将就一个人把敌人屠戮殆尽了。
“你们简直太散漫了!”副官艾迪斯大喝一声,制止了欢声笑语的部下们。
作为一名严谨的军人,现在还远远不是放松的时候。
刚才侦察兵传来报告,索兰港的防备比他们想象得更加严密,即便成功抵达了西郊,但想要杀进索兰港绝不容易。正面突围会给他们带来难以想象的死伤,他们必须设法破坏索兰港外围的塔楼,阻止上面的弓箭手。
艾迪斯认为应该把喝酒和吃烤乳猪的时间用来思考如何击溃索兰港的防御措施。
然而他的想法很快被慌乱的侦查兵打断了。
“准备作战,一支军队正在包向我们!”
艾丽莎的部下们经历惯了这样的突发事件,他们将野猪放在地上,一些人熄灭了篝火堆,其他人则冲入营帐拿出武器,系好盔甲。驻扎的地方经过了艾迪斯仔细的推敲,为了防止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他特地选择了森林最为茂密之处。
“该死!”艾迪斯跺了跺脚。
一定是之前派出去的侦察兵被别人侦测到了,又或者是中立国的商人出卖了他们。
尽管有着天险,但在敌人的家门口正面交战绝不是什么好事。
“敌人的部队有多少?”艾丽莎从树桩上站了起来。
“数十人组成的步兵团。”侦察兵汇报到。
“是哪支部队?”
“从未见过的旗帜,应该从未出现在正面战场。”
“领头的是?”
“没有此人的情报。中将,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战术?”
“正面迎敌,杀光他们。”
……
神树前。
“你到底在和谁说话?”巴伦达夫问道。
他又走近了一些,这次巴伦达夫看清楚了,面容姣好女子并未消失,她伸出血液怪物的中心,奇怪的是,她侧过头似乎在和并不存在的人说着什么。没过多久,女子站了起来,望向他的目光杀意尽显。
巴伦达夫听到了女子最后说的话:
正面迎敌,杀光他们。
巴伦达夫心中躁动被彻底调动了起来,他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了神树面前,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前进的步伐了。无论对手是一个人类、一个亡灵还是一个怪物都不能!在战场上,敌人就是敌人。
他眼中的血液巨人忽然变得膨胀,它整个身体都变成了椭圆形,而当它再也无法维持原状时便陡然炸裂开来,飞溅而出的血水落在地上时化为了一个个人形的怪物。怪物身披铠甲,手执骑士剑,怪物的数量并不多,如果抛开它们扭曲的面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精锐的部队。
这不只是一场战斗,而是战争。
巴伦达夫记得这样的感觉,并且在他内心深处,从未停止过对战场的向往和渴望。他从未停止过选拔人手,训练部队,目的便是为了应对未来不期而至的战争。
“弟兄们,干掉他们!”巴伦达夫将巨剑一挥,对着身后空无一人的灌木丛命令道。
在他眼中,忠心的部下依旧追随者他,并且摩拳擦掌地迎接战争的到来。
强风骤起,一时间杀声震天,他目睹着自己手下和血液怪物拼杀在了一起。巴伦达夫并未第一时间动手,他凝视着湖对面女子的双目,他无从得知对方的身份,但他却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相同的狂热。
对战争的狂热,对杀戮的渴望。
有人试图告诉他战争早就结束了,试图让他理解和平年代的珍贵。但巴伦达夫比任何人都明白,战争只是短暂的平歇,拜伦帝国和贺露提雅从未停止过训练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