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子压力大,可还要抽时间整理理论知识。
这帮孩子,对体育,竞技,甚至体操的理解都是零。
他不止一次在喜儿面前唠叨,说愁得胡子都快揪光了。
一逮着陈锋和李瑞,就是一顿臭骂,说他们只管发展,不管内部管理,这样是不行的。
被骂了几通,陈锋终于开始正视省队内部的问题,并着手规范化管理。
包括教练的薪酬待遇,学员们的补助,生活开支,器械损耗......等他真正开始做的时候,才忍不住佩服李瑞。
这些事情看似简单,实则要命。
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要跟地方打交道,最主要的就是一年的财政预算和支出。
用李瑞的话来说,每年的年底就是我求爷爷告奶奶的时候,哭着闹着也要把钱搞回来。
不然,省队如今近百号人都要喝西北风,训练更是要进入停训的状态。
喜儿对这个时代有了更深的感悟。
有些教练真的是好几个月都没发工资,不是没钱,而是上面卡着钱不出,上面的争斗总是会有牺牲者。
李瑞也没办法,他也变不出钱来,只能好言好语一次次地上门催款。
以白老爷子为首的这些老教练们,从来都不催,反而劝着李瑞慢慢来,别上火。
本来在这里,有的吃有的住,每天还能做自己开心的事情。
他一个孤寡老头子,也没啥开销,能省点儿就省点儿。
但教练们越是这样,李瑞越是内心自责。
喜儿看着也急在心底。
别的不说,器械的损耗是必须要及时更换和维修的,不然稍微出点安全问题,断送的就是一个学员的运动生涯。
有天,她训练完,洗澡的空档坐在甲板上,晃悠着两条小白腿儿,金毛儿拿着篦子一点一点地帮她篦头发。
喜儿不止一次笑它,是不是弥补了他不能捉虱子的乐趣。
不过,这的确是一种非常好的放松方式。
看着远处一只只海豚欢快地唱歌,起舞,喜儿的心思也跟着海平面上的光圈儿一点点散开。
一只,两只,三只......
海鲜?
对,这么多的海鲜,一直都没办法利用起来。
想着便去做,“金毛,咱们去海滩上捉虾捉蟹去,好不?”
金毛一听,篦子在空中划下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就在落水的瞬间回到喜儿的手里。
“调皮鬼!”揪了一把它的耳朵,就着毛茸茸地手臂,轻盈地跳起来。
虽然,海滩上的生物能像篦子一样,轻易地让她操纵。
但她还是享受和金毛一人拎着一只桶,在沙滩上挖螃蟹的乐趣。
感受着潮水一浪一浪地扑打在腿上,身上,沐浴着阳光,海风,闻着椰子的清香还有淡淡地花香,鸟鸣虫笛,这才是美好的生活嘛!
没一会儿,巴掌大的虾捡了一桶,两个拳头大的海蟹捡了一桶,又在沙子里挖了小半桶的海蛎,海参......
林林种种十来样,看着能整一桌丰盛地海鲜宴后,方才罢手。
洗了个淋浴,凌晨起床晨跑,趁大家都熟睡之际,喜儿将这些东西拎到陈锋的房门前,敲开。
陈锋顶着个鸡窝头,眯着眼睛看喜儿满身汗水,“怎么了?”
喜儿指指他的脚下,“陈教练,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锋勉强睁开眼睛,见门口摆着一溜烟儿的木桶,这还是金毛在游艇里找了许久,才找到的。
那些不锈钢的桶要是拎出来,很容易惹出麻烦。
“啥?虾蟹?”还有些根本不认识,陈锋腿上被弹跳的虾弄湿了裤腿,不过瞌睡也被惊醒了。
淮北地处平原,离海十万八千里,这年头运输不方便,海鲜便成了奢侈之物。
“你从哪里弄来的?”陈锋看着东升的旭日下,满身鸡蛋黄光晕地女孩儿,心底的问号就像咕噜噜烧开的水,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我跑完步回来,见你门口放着,还以为你托人弄来的呢?”喜儿也是一脸地问号,心想着我会承认么?
想着,脸上的惊诧又夸张了几分。
“不是你?”陈锋也疑惑了。
“我还想着弄点儿回去吃呢,难道谁给你送的都不懂?”喜儿觉得自己简直能拿奥斯卡大奖。
陈锋摇摇头,喜儿也没理他,从桶里揪了两只虾,一只蟹,说回去熬海鲜粥喝。
“这真是一顿奢华的早餐啊!算不算贿赂?”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来朝陈锋嘿嘿一笑。
陈锋看着自导自演的喜儿,脑子里的问号已经缠成一团麻绪。
吃力地将这几只桶拎进来,里面还有半桶海水,真不轻。
然后去把李瑞也抓了起来,两个人嘀嘀咕咕一个早上,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都不懂这海鲜的出处,那怎么处理又成了一个麻烦。
两个正商量着要给大家好好加餐时,喜儿的话像一道闪电劈进了陈锋的脑子,“贿赂?”
啥?
李瑞一下子没跟上他的思路,这个词儿在这个年代,用的真不多。
“你不是说上面一直卡着钱不放么?咱们请他们吃顿饭吧?承蒙他们照顾这么多年,这点礼节还是要讲的。”
两个人搭档这么多年,话不用说透。
一点就通!
虽然深秋,但海鲜死了就不好吃了,于是这顿感恩宴就定在了晚上。
问了一圈,也没有会打理海鲜的厨师。
陈锋之流只会吃不会做,想到早上喜儿一脸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