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存康直勾勾地盯着她,靠近一步,淡淡的语气格外的平静。
“妈妈,你帮她回忆一下,当年她是如何害自己的妹妹,找人强.奸她,令她被赶出家门,最后抑郁自杀的?”
兰夕猛地僵住,如同一道闷雷打在自己头上,将那些她最不愿意回想的,可耻的不堪的记忆都打醒。
宁存康冷眼看着两人均是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眼前的老妇人已是七八十岁的年龄,头发都已花白,不知道许樨死后的这些年,她有没有梦到过她?有没有梦到她质问自己——妈妈,为什么你要包庇她?
被噩梦缠绕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这种滋味,他也体会了几十年。
“你……”许澜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仿佛是石子在喉间磨动。她极力控制着自己发抖的身体,拼命强装镇定,指甲都将掌心掐出了血,可眼中的惊慌还是出卖了她。
“你听谁说的?谁这么恨我,要这样污蔑我?”
那件事只有家里几个人知道,就连她爸妈也是后来听董清源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头子说的,过去这么多年了,宁存康怎么会知道?
除了董清源,她想不到其他人,心里充满了恨意,等她处理好和宁存康之间的事,一定会报复那个老头,让他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
就算他说了又怎么样?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只要她不承认,谁能将她怎么着?许澜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心里镇定了许多,安抚地拍了拍兰夕的背,眼泪汪汪,委屈地说,“妈,你别生气,存康一定是被谁欺骗利用了,不知道是谁这么坏,非要让我家庭破散才开心?”
她的话虽没有明说,但字语之间的意思,都是指向陆小余,宁存康又怎么会听不懂?如同一桶油浇在他的怒火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澜,到了这一刻,她还死不承认,甚至想要倒打一耙,挑拨他和小余的关系?她当他是傻子吗?
是啊,他是傻,才会被她装出来的温婉表面所欺骗,才会与狼共枕了这么多年!
“存康。”许澜抬眸看向他,眼泪簌簌掉落,红着眼睛溢满背悲伤,“我是你的妻子,你不相信我,却要相信别人的话吗?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接触了这么久还感觉不到吗?是,我是嫉妒小樨,嫉妒她拥有健康的身体,从小在爸爸妈妈的身边长大,拥有漂亮的外表,大家都喜欢她,甚至我最爱的男人也对她痴心一片,眼里完全看不到我。但我只是在日记里偷偷抱怨而已,换做任何人,设身处地站在我的立场,都会抱怨,抱怨不代表我会真的伤害她!我做过的事,我会承认,比如教唆莹子不和陆弯弯玩,但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绝不会认!我心里是很爱小樨的,她可是我的亲妹妹!”
宁存康气得发抖,他从没发现许澜竟是这样的伶牙俐齿,一改平时唯唯诺诺跟在他身边唯他的话是从的模样。她的一番厚颜无耻的狡辩,他争论不赢,但是非公道,孰是孰非,不是被她一张巧嘴就能颠倒黑白的。宁存康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兰夕,“事实究竟如何,您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没有必要再多说。小樨善良,在天之灵大概也不会怪您,我也不会怪您,只希望来世,她不要再做您的女儿。”
兰夕膝盖一软,瘫坐在地。
宁存康目不斜视地走向许澜,将那份离婚协议递到她面前,将笔也递了过去,语气平静,“我今天过来,目的不是要逼你承认你当年做过的事情。你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早就没有良心了,又怎能奢望你现在能悔过?”
许澜脸色一白,正要争辩,宁存康打断了她,“把字签了吧,我们好聚好散,今后老死不相往来。”
他的话虽没有愤怒的语气,却字字如同针刺进她耳中。
许澜死死攥紧手指,盯着眼前的离婚协议,不肯去接他的笔。
她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哀哀地说,“存康,我们夫妻多年,一直幸福恩爱,家庭和谐。我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你真要这么绝情狠心吗?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是有人陷害我,想要破坏我们的家庭。你想想安安,想想这些年我有多爱你,你忍心抛弃我们母子吗?”
宁存康的表情没有半分松动,无论许澜表现得有多可怜,这一次,他都没有再心软。
“你的爱太自私,太可怕,我要不起。”他冷冷地说完,将离婚协议往她再次推近了一些,“安安已经大了,不存在抚养权的问题,她会理解我的决定。”
记忆里,宁存康从未有过这么绝情的时刻,以前,只要她哭一哭他就会心软,他是个老好人,也见不得女人的眼泪。
怔怔地望着他冰冷的面孔,眼中的嫌恶和压抑的仇恨刺痛了她的心。
许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到头来,却只得到他的恨。
“香港的房产全给你,另外,我会再给你三千万的赡养费。”
宁存康说完,朝着门外走去,他已经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具体的事项,他会让律师来和她谈。
“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身后响起一道冷然的声音。
宁存康脚步一顿,转过身,对上许澜平静坚定的眼眸。她已经停止了哭泣,脸上没有半分之前的柔弱无助。
她拿起面前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