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景阁是我们家姑娘夏日习字画画的地方。”掬荷在前头带着路,还不忘将要去的地方介绍一通。“建在清景园,平常园子都是锁的,里头干干净净的,没有闲人,就我们几个。”
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甜笑,转过头道:“我带姑娘走我平日里走的小门吧,那一条路进去没什么东西在上头挡着,如果从正门进去,头顶都是的大树,今日没有太阳,怪凉的。”
等到了她说的小门,却是在一处假山之后,园子的围墙不知什么时候塌了一小块,恰好能容两人并排而立。若不是有人特意指点,任谁都发现不了这里居然有一处可以进园。
周秦跟着从那一处进了园子,顿觉视线一暗,原来这边也是一处假山,两处假山将这塌陷的一块完美地遮蔽了起来。
掬荷带着二人一路前行,果然道旁矮花低草,打点得宜。周秦走了小一刻钟,前方出现了一处门窗紧闭的阁楼,挂着大大的“清景阁”匾额。
掬荷上前几步,推开门,一楼原是作画习字之所,当中空旷,有着几张椅子并一张大桌,还有书籍若干。
周秦跟着上了楼,二楼却有一张绣床,一张贵妃榻,几张矮几,一些梳洗用品。绣床上放着用罩子罩起来的铺盖。
掬荷抢上前去,将罩子取下,把被褥抖开了,站到一旁道:“这都是新拆的,未曾用过,姑娘放心休息吧。”
海棠谢过,道:“这便够好了,我家姑娘想好好歇一歇,你先去忙,过一个时辰再来带我们回去即可。”
掬荷点了点头,行个礼退下了。
周秦坐在贵妃榻上,和衣靠着,海棠把窗扉开了,转头一看,皱着眉道:“今日太阳不大,却是够亮的,姑娘闷不闷,要不要咱们就不开窗了。”
周秦道:“关了窗吧,怪刺眼的。”
海棠去一旁倒了水给周秦净手擦脸,一阵忙活,过了好一会儿才弄好了,她笑着道:“差点忘了,我找下去把门关了。”
周秦正要点头,忽听楼下木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不一会儿,楼梯处上来一个人,身形高大,表情冷冽,正是田储。
周秦倏地坐起身来,海棠赶忙上前几步,挡在了周秦面前。
田储见到楼上的二人,更是惊诧至极,他左右环视一圈,问道:“赵环呢?”
周秦站起身,回道:“不知都尉哪里接到的消息,我已在这里歇了一刻钟有余,不曾见到佳城郡主。”
田储眉头皱得死紧,正想着其中有什么陷阱,周秦连忙提醒道:“都尉与谁同来?”
田储一愣,下意识摇了摇头。
周秦再问:“都尉可有带从人?”
田储答道:“我独身来的。”
周秦连忙道:“我先回避吧。”
说着便要起身与海棠立刻离开。
田储却突然道:“等等。”
他长腿一迈,不一会儿就到了其中一扇窗前,那窗对着阁楼正门,他此刻并无佩剑,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只短刀,随手一划,窗柩上糊的布帛马上被割开了一个口子。田储将眼睛贴在裂口处,看了一会,又走到另一边窗前,重复此动作,等他回到大门方向那处窗前,似乎确认了什么东西,转头对周秦道:“你是个聪明姑娘,呆在这里,看好你的丫头,不要做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下楼。”
周秦几乎是马上回道:“我什么都不会看见。”
田储点了点头,反身下了楼。
他楼梯才下到一半,楼下的门便被猛地推开了。田储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下楼梯,下方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清景阁全楼用木材制成,虽然有一股子松香之气,却也有着木制建筑的特色,那一层木板隔了如同没隔一样。周秦虽在楼上,但楼下的声音像在面前说话似的清清楚楚,那一口嗓子婉转又甜美,应该是个妙龄少女。
“十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一副嚣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一名女子道。
田储回道:“在郡主面前,某不敢自认嚣张。”
海棠吃了一惊,看向了周秦。
周秦点了点头,做了个“佳城郡主”的口型。
那女子又道:“你既然有胆子来,便老实交代了吧,你把他人藏到哪里去了?!”
田储道:“我不知道郡主说的是什么。”
“你既不知道,那你来此作甚?”
田储似是哑然失笑道:“郡主给我写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还派了侍卫马车请我过来,我若是不来,岂不是不给你面子?”
佳城郡主冷哼一声,道:“你不要装了,你把那姓沈的藏在哪里!再不说,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我不清楚郡主说的是谁,我周围好几个姓沈的,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田某就告辞了。”
楼下“砰”的又是一声,想来是门被重重关上了。
随即传来田储带着淡淡怒意的声音,“赵环,你当我好欺负吗?!”
佳城郡主叫道:“你不要当我好哄!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沈浒一直被你藏在府里,你得了他什么好处,他给了你什么,我十倍百倍给回你!”
她的声音十分甜美,像一只百灵鸟一般,即便是拉高的音调叫骂,听起来也让人无法生气,反而想听她再说几句话。
田储依旧不为所动,道:“我不知道你哪里打听的消息,我不曾收留你说的那一位沈浒在府中。”
佳城郡主又道:“田储,算我求你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