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皱眉,上前道:“多子多孙是福,阿爹,五郎也是您的亲生儿子,也是阿娘现在唯一的亲生儿子。您、您……”要了五郎的亲口承诺便是,何必发誓?

殷王只冷冷的盯着殷守,道:“你不敢?还是说,现下你说的这番话,都只是为了从本王手中拿到权力,将来却并不准备履行你今日的承诺?若要如此,你又要将你侄儿放在何等位置?”

殷守顿了顿,看向殷王,忽而道:“你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殷三郎和殷王俱是一怔。

殷三郎立刻上前拉了殷守一下,“阿守,不可胡说。”

殷王却是神色间更加奇异的盯着殷守,良久,才道:“那么,你是否肯立誓?”

殷三郎怔住,僵在原地。

殷守则是平静的看向殷王,缓缓道:“我要的不只是权力,还有……名正言顺。当然,您给了我名正言顺,我也可以给天启名正言顺。将来,他依旧可以做他的世子。”

殷王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殷守,道:“你发誓?”

殷守竖起二指,当场发誓:“若我为殷王,必此生不娶妻不纳妾不生子,也会立殷天启为世子,若违此誓,殷守将万箭穿心而死,死后亦下十八层地狱,若有投胎,世世不得为人!”

这样的毒誓,将殷三郎和殷王惊得都呆愣当场。

许久,殷王才道:“罢罢罢,你走罢。本王,会如你所愿。”尔后又看一眼殷三郎,“你且留一留。”

其实殷王后头那句话就是不说,殷三郎却也没能走成。

因他已经被殷守的誓言惊得彻彻底底的无法动弹。

直到殷守看他一眼,离开良久,殷王也接连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殷王道:“他看上人,究竟是谁?可是他身边的那几个手下里头里的一个?若是的话,你且将人盯紧了,切莫让阿守把这事情闹得太大,也莫让那人索取太多,毁了殷王府的名声。”

说罢,就接连咳嗽起来。

殷三郎沉默的上前拍了拍殷王的后背,侍奉着殷王缓过劲来,才终于回道:“阿爹,你放心,只要阿守不闹起来,那个人,也不会闹起来。”

殷王今日劳累了这么一场,整个人都昏昏沉沉,最后听到殷三郎的这句话,终于沉沉睡去。

殷三郎站在一旁看了殷王许久,直到继王妃的侍女前来,言道继王妃就要来侍奉殷王,殷三郎这才露出一丝嘲讽之色,转身离去。

或许,阿爹知道了五郎喜欢的人究竟是谁,也就不会睡得这般安稳了。

只不过,无论是他们兄弟,还是阿守身边的人,都绝对不会告诉殷王这个事实。

元朔十年十一月,殷王请立嫡次子殷守为世子,戍守边境,立殷天启为世孙,在殷守之后,继承王位。

朝廷争论三日之后,便都应下此事。毕竟,殷王的藩地着实是太重要了。它西邻吐蕃,若是下一任继承人不足够有能力,根本就支撑不起整个藩地,打不过吐蕃。而大庆朝的这一处藩地若是失守,吐蕃大肆侵占大庆朝的领地,那么,下一步,突厥就会立刻有一学一,趁机再次南下,而暂且被打服了的扶桑高丽,亦会抓准时机,令朝中不稳。

大庆朝显见根本不敢去赌这个可能性。因此就由得这几年里战功赫赫并收取了藩地权力的殷守去做世子了。

元朔十一年正月,因重病罢朝数日的圣人再次上朝,期间难得神采奕奕,精神矍铄,朝中诸臣正喜悦间,就闻得圣人再次放出了大招。

缩减藩地兵力。

原本大庆朝的三个异姓藩王和同姓藩王,除殷王藩地特殊,西邻吐蕃,北邻突厥,拥兵二十万之外,其余藩地各自拥兵十五万。

这一次,圣人直接削减诸王拥兵数量,言道,殷王可拥兵十五万,其余五万,编入朝廷,直属圣人管辖,但其兵士依旧戍守殷王藩地,在与吐蕃和突厥开战时,依旧受殷王调动。其余时候,由圣人所派统领管辖,不受藩王管辖。

其余藩王,异姓藩王拥兵人数减至九万人,同姓藩王减至十万人,其余兵力,依照殷王藩地的处置方法处置。

满朝哗然。

然而元朔帝此计已定,并定下了合适的去各个藩地接受兵力的人选,令其即刻带着圣人去各个藩地宣旨。

期间,元朔帝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好,甚至还因东宫再次有喜,而举行了一场赏花宴,元朔帝全城出席,并亲自教导太孙驯服了一匹烈马。

元朔十一年三月,殷王率先退让,将其余五万人交给了圣人所派来的人。

紧接着,另外两位异姓藩王也移交了兵权。

同年四月,圣人于朝堂之上怒斥三子,并令其立刻回长安。

定王、敬王与显王返回长安,在圣人膝下痛哭许久,见圣人身体果真见好,甚至可以策马而行,最终又拖延一月,终于应下此事,将兵力转移。

同年五月,殷王、安阳王先后病逝,圣人哀痛,罢朝三日,令殷王世子殷守、安阳王世子赵容处理完殷王丧事,回长安继承王位。

七月,殷王世子殷守于长安城继承殷王王位。

同月,殷守、赵容尚未离开长安,圣人重病。

因圣人于病中尚且呼唤三子姓名,皇太孙急招三王回长安。

同时,谢远也收到了谢念和殷守的信,沉默许久,上奏折,请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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