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黑发青年侧躺在树下的摇椅里,身上盖着成色上佳的鹿皮毯子,睡得正香。
单看他的相貌顶多算是中上水平,然这容颜之间竟蕴藏着道不尽的独特气质。似温水,似浮冰。若即若离,虚无缥缈。
当你看着他的时候,总以为他在笑。而当他看着你的时候,方知你在他眼里仅仅如同一件死物。无心,无情,无欲,无求……天下万物,抵不过他一记媚眼摄人。
桂花落了,铺得这人满头满脸。花落眉间,粉饰这郁郁寡欢的疏离缱绻。
花是好花,人是美人。可惜少了几分生气,凭白滋生一股冷意,叫人难以接近。若是换了旁人,这时候早该退避三舍了。但是黎欣却心甘情愿地走过去叫醒那人,丝毫不担心对方醒来之后冲他发脾气。
“银霄,该起来喝药了。”
“……嗯?”斜飞入鬓的淡眉一点点拧成一团,沉睡之人慢慢睁开双眼,用清冽的翦瞳看着近在咫尺的救命恩人,眼神不带半分感情。
银霄就这么睁着眼睛躺着,似乎还没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了好一阵儿,才懒洋洋地开口,问:“堕胎药还是保胎药?”
“自然是安胎药。”黎欣半蹲在椅子边,认真地说道。
这人听闻之后,便重新闭上眼睛,抱着肚子翻身背对他。扔下两个字:“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