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没有什么表情地给小玄梳理着雪白的皮毛。
小玄最近又胖了,肥嘟嘟都看不出小短腿儿了。
这狐狸正眯着眼睛摊在沈望舒面前,把自己摊开成一张狐狸皮,哼哼唧唧地享受着沈望舒的照顾。
它还鄙夷地看着桌子上被羲梧道君抱着,得意洋洋舔爪子的黑狐。
那黑狐也胖了一些,皮毛更加油亮顺滑,还在尾巴尖儿上绑着一只小小的金色小铃铛。
尾巴甩动一下,铃铛就稀里哗啦地脆响,简直俗不可耐!
本来就黑漆漆,竟然还戴金子,这审美令小玄不能直视。
可是看黑狐的样子,还似乎挺得意的。
没见过世面的乡下狐狸罢了。
天狐大人鄙夷地小小地哼了一声,矜持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小玉牌儿。
温润通透的绝世好玉,还是一件极品的防御法宝,这才配得上狐狸高贵的身份呢。
“疼不疼啊?都说了,你这么高贵,怎么能见血呢?”羲梧道君还在唧唧歪歪,捧着黑狐一只黑漆漆的爪子叹了一声。
他俊美的脸上都是对黑狐的心疼,看都不看正倒在地上捂着受伤的脸哭叫的灵儿。仿佛在他的心里,灵儿的死活都和自己无关,只有黑狐的一举一动才能勾动他的心神。这种无情的冷漠叫灵儿的心都凉了,她悲惨地哭了一会儿,见羲梧道君对自己置之不理,就再也哭不下去,而是露出惊恐的表情。
被爱才会有恃无恐,可是当那个疼爱着她,允许她任何无礼的男人转身离去,她总不会是感到松了一口气。
而是会感到绝望。
灵儿之所以敢在羲梧道君的面前颐指气使,实在是因知道羲梧道君爱慕她,什么都觉得她是最好的,愿意什么都给她来讨她的欢欣,可是当这个男人不再爱着她,那她还剩下什么呢?
鲜血从她的指缝儿里疯狂地涌出来,她觉得剧痛无比,皮肉都裂开了,可怜巴巴地看着羲梧道君,然而当羲梧道君终于对她不似从前那般在意,她忍不住哭着叫了一声道,“羲梧!”为什么不问问她伤成什么样子了呢?
黑狐正在眯着眼睛享受羲梧道君的崇拜,听到这柔弱悲情的声音,顿时暴躁起来。
它甚至对羲梧道君都生出巨大的怒气,抬起黑乎乎的毛爪子,左右开弓抽了羲梧道君的肩膀几下,一脸凶神恶煞。
“我不理她。”羲梧道君目光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他知道最近他和灵儿之间的闲言碎语传到过小黑的耳朵,这黑狐对灵儿这样无情,显然是深恨灵儿骗了自己,因此出手这么重。这是在为自己抱不平,羲梧道君感动坏了,再一次感受到了人和妖的不同。
他觉得人心复杂,永远不知道人真正的心意,远远不及眼前这黑狐来的堂堂正正,侧头看了灵儿一眼。这个生得傲气靓丽的少女,满脸是血,看到他看过来,用充满了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似乎连灵儿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看着羲梧道君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厌恶。
羲梧道君也从不明白,为何灵儿会厌恶他。他的爱很恶心么?
“伤了本君的灵狐,真是罪该万死。”羲梧道君冷淡地扫过她的脸,慢吞吞地说道,“再加三百鞭子,然后去宗门门口跪着,三天三夜,好好儿明白明白,本君身边的灵狐,比你高贵一万倍!”他说罢,随手一甩,一道灵光就地卷起,将口中发出哭叫的灵儿破开虚空,直接卷到了执法殿,这才转头对一脸冷漠的沈望舒笑着说道,“叫师妹看笑话了。”
他一只手紧紧护住了手里的黑狐。
盖因短短时间,黑狐又差点儿扑过去给小玄一爪子。
他笑如春风,沈望舒却无动于衷。
她觉得没意思透了。
堂堂元婴期的大修士,不喜欢一个小修士就往死里打就是,整这么多幺蛾子实在没意思。
看似解气,实则总是留了灵儿一命,如果不是羲梧道君这个决定会叫灵儿彻底丢了颜面,会在宗门墙倒众人推,她都想处置了这姑娘算了。
这姑娘就是属小强的,不弄死,总是会时不时从哪里跳出来恶心人一把。
羲梧道君从沈望舒的脸上看出她的想法,只是笑了笑,目光流转地给黑狐擦爪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和一个小丫头依依不饶算什么?大修士,这点心胸还是有的。左右我不娶她,她也会被家族塞给陌生的修士做妻子,到时候……”
他的嘴角冷冽起来,目光温煦地从虚空之中招出一杯灵茶放在沈望舒面前,微笑说道,“她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后悔。”
如同羲梧道君这等俊美强悍的修士又有几个呢?
灵儿被他爱护的久了,是不是早就忘记,她是她那个小家族哭着喊着要送给自己当个侍妾的?
既然拢不住羲梧道君,下一回也不知道送给哪个修士。
“你可真狠毒。”黑狐抓花了灵儿的脸,还怎么嫁人?
这黑狐狸可不是一般的狐狸啊!
这一爪子下去,留下的伤口简直药石无灵。
沈望舒觉得自己得对羲梧道君刮目相看了,她伸手接过羲梧道君手里的玉盏,就看见里面是乳白色的液体,嗅了嗅灵气逼人,竟是难得的万年种乳液。这东西是固本培元的最好的灵药,修士服用都有很大的效果。
她心中微动,若有所思地看了羲梧道君一眼,见他正笑得温和,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地也取了一盏喂给傲气仰头的黑狐狸,见那黑狐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