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此迫切的要求,竟然连望舒少君都无法拒绝。
不仅是因这青年,愿意为了自己的属下,宁愿牺牲自己。
他明知道跟在仇敌的身边会受到怎样的侮辱,或许还会生不如死,或者死亡得很惨烈。
而是他还是愿意用自己,来换回自己麾下仙卫的生路。
就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及自己的属下重要。
哪怕此时顺序颠倒,不再是仙庭仙卫追杀妖兽们,反而是望舒少君在这设下的圈套令这些仙卫都被自己困在包围圈之中,可是所有身上肩负着无数生命的人,此时的感受都是相同的。
望舒少君看着面前哪怕鲜血淋漓,伤重而脸色苍白的青年,突然对他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仿佛这个彼此争斗数十年,相互厮杀追赶的青年,第一次被她认识了。那是和仙庭那些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漫天星君,完全不同的人。
他似乎比那些星君多了一些人性,又或许,多了几分悲悯与承担。
不过,这其中怎么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总是觉得这厮另有阴谋!
望舒少君一双美丽的眼闪了闪。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中的长剑。
对于难以决断之事,她一向都喜欢摸自己手中把玩的东西,这是一个有趣的习惯,也代表她正在举棋不定,又或者说……
她受到了什么触动。
或者说是动摇了。
玄曦天君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
当她不知道他知道她一切的习惯,还能够从这些习惯之中看出她的心事,进而应对之后的对话,这种感觉就非常像是他们从前经历过的世界中,某种过关游戏。
他已经熟知通关技巧,可是她却茫然无知。
“有我在,天帝就不会对你继续追击,只要我留在你的身边,北地神国安享万年太平,还是可以保证的。”青年从容而清冷地站在云空。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背叛了仙庭,而是仙庭这万年的威压,其中本身有很多的过错。
他不能否认,天帝更加看重仙卫,因此忽视了更多本也属于自己的属民。那些怨气令人感到伤感,也更加令人知道,当生命都无法完全保护的时候,作为首领,总是不能看着自己的属民这样陨落。
他垂目,俊美而淡漠的脸上,露出深深的叹息。
他明白天帝做错了很多事,可是唯独他,不能指责天帝。
他只能代替天帝,来承担这些过错,或是……赎罪。
“天君,不行。”他身后的英俊青年急忙飞了过来,单膝跪在他的脚下。
这位尊贵的青年愿意用自己来换取他的性命,令他感动,又令他不安。
“属下宁愿死,也不愿天君落入旁人手中,受到□□。”他激动得几乎不能呼吸,整个无云的长空之中,只有这青年的声音在回荡,那清越的声音落在每一个同时跪地的仙卫的耳朵里,沉沉地说道,“您是天帝唯一的弟子,是这三界最尊贵的上神,怎么可以因为我们……”
他仰头,恳切地说道,“您爱护属下,是我们的幸运。可是您的荣光,同样是我们的期望。”
玄曦天君受命于天,与虚无之中诞生,短短万年就成为三界第一战神。
他的身份同样尊贵,因为天帝将他爱如亲子。
甚至天帝曾有传言,会将天帝之位传给玄曦天君,可是不知为何,却被玄曦天君拒绝。
虽然是传言,可是肯定是有几分真实,玄曦天君一个人的生命,抵得过在场所有人的。
“天君与仙卫并无不同,其实都是一样的。”玄曦天君淡淡地说道。
他甚至在用一种赞赏的表情看着冷冷挑眉的望舒少君,突然开口说道,“此处大阵之中,舒舒你竟然能隐藏如此多的妖兽,却不被我的神识发现,的确心思缜密,我想,你的阵道堪称通灵。”
只有绝顶的大阵,才会隐匿了如此多的妖兽,却并没有被他看破。都说玄曦天君受命于天,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如何而生,生于何人。也是因此,他才会更加感激天帝,也会那般自负地相信,自己绝不会被阵道欺骗。
可是这种自负,却被望舒少君打了脸。
一个小小的大阵,就将他给糊弄过去,因此落到被重重围困,甚至不能逃离的地步。
原来这女子当初同意与自己生死战,就暗藏心机。
不管她是否战死,都要拖着自己陪葬。
“伤害少君的是我。”跪在他面前的青年顾不得对他劝说,转身,仰头看着居高临下,持剑看来的女子
那女子衣袂飞扬,威风凛凛,那向下看来的一双凛然的目,令人望而生畏。然而这青年却没有害怕,扬声说道,“惊魂钟,轮回塔都是我的法器,暗中伤人,是我的罪过,我愿以死谢罪,请少君放过我家天君!”
他看到望舒少君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微微一顿,方才继续说道,“我的命的确无足轻重,也抵不过少君对仙庭的仇恨,只是我要说……一切都是天帝的错,与天君无关!”
这种一下子卖了天帝的干脆,顿时令望舒少君无言以对。
她也算见多识广,竟然没有遇到这种光棍。
看来这个忠心耿耿的青年是真心想死,不然这么卖了天帝,如果不死以后肯定没有好下场啊。
“我与玄曦之间,并无私人恩怨。”望舒少君淡淡垂目说道,“双方对立,你死我活,都是各自的命。”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