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宋蘅有些不知所措,抬手轻轻拍着小东因为抽噎不断?6??动的背,她没有说话。
小东抬头不好意思地看她,见她一如先前的面容温和,虽然她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但是他从这个陌生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与祥和。
那是一种他渴望的,又不习惯的宁静。
他希望每天耳边不会有那些动辄辱骂的言语,那些嘲笑的言语,让他不安地只想逃避的言语。
他渴望有一天不会有人说他是个泥孩子,没爹没妈没人要。
他不想听到那些他不想要听的话。
镇子里的阿柱、金娘他们每天都会一起出去玩耍,他总是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们。
他不能看太久,太久了婶娘会骂他。
他又开始朝前面走,朝回家的方向走,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见宋蘅缓步跟在他的后面,他的心情有点雀跃,又有点为难。
要是那样的场景被这位姐姐看到了要怎么办?
他想着,脸色突然就变得苍白。
一个围着一块青布围裙的女人揪着小东的耳朵就往屋里拽,宋蘅分明看到他眼里的泪水在打转。
宋蘅想要开口为他说两句话,那女人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叫她不要多管闲事。
砰的一声,大门从里面紧紧闭上。
宋蘅伫立良久,才折身离开。
因为这一件插曲,她的心情明显受到了影响,在街上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走了好久才回过神,想起自己的正事来。
在蓝瓶镇要找到一间舒适的客栈是极为不易的事情,整条街走到尽头,也没看到一间客栈。
无意间发现一条极幽深极幽深的巷道,宋蘅走了进去,曲曲折折的巷道很是狭窄,只容得下两三个人并肩通过。
尽管如此,巷道被收拾得极为干净,脚下的石板路似乎经常有人打扫。
不像是其他城镇中不起眼的角落往往就是藏污纳垢、混乱不堪的所在。
就这么走着,路上遇到几个背着背篓的少女,素衣荆钗,说说笑笑,脚步轻快地走来,似乎那满篓的收获不值一提。
看到宋蘅,她们愣了一下,收起刚才的轻松愉悦,快速地朝前面走去。
宋蘅捡起一支从背篓里洒落在地上的枝条。
那是一支蓝色的枝条,蓝色的枝,蓝色的叶,叶子细碎,密密麻麻的叶片凑在一起,有些极细的摸上去还有些刺手。
宋蘅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枝条,放在手里把玩着朝前面走去。
巷子没有她想象的长,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尽头,巷子外面是碎石铺成的小道,再往前就全部都是泥土地。
四周是种庄稼的田地,不过在这个时节地里除了收获之后剩下的稀稀疏疏的还未被收走的秆子,有些地里一团烧过的草木灰,显得无比的荒凉冷寂。
沿着土路一直朝前面走,时不时会看到洒落在路上的蓝色枝条或是碎叶,有新鲜的、不太新鲜的,宋蘅就沿着这些“记号”朝面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的注意力怎么就被这些树叶枝条吸引了去。
走着走着,道路的两旁渐渐有了树杈,齐人高的树枝随风轻摆,越朝前走,那些树越多,最后变成了茂密的树林。
宋蘅丢掉手里的枝条,从树上掰下一条来,跟她捡到的那根是一模一样的。
她游走在树林之中,里面的树木越发的高了,也更壮实。
那些老树的枝干呈现出一种幽蓝色,枝条的颜色也比外面的枝条更加深沉,不过都是蓝色。
“蓝瓶镇。”宋蘅想到蓝瓶镇的名字,想到路边堆砌的蓝色瓶子,瓶身上的颜色就是这种。
这就是蓝瓶镇的来历?
荒郊野外,经过的人几乎没有,宋蘅待得无聊,就折身往镇子的方向走去。
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说了她的来历,又奉上一袋银子,她得到了一间小屋。
房主大娘是个和善的人,她的手上粗粝的茧子诉说着她的勤劳。
院子里堆了一堆她先前见到的那种枝条,一个小姑娘拿着一把小刀细细地将纸条上的碎叶剔除,只留下光滑的枝条。
她把几根枝条捆成一个小团,然后继续手上的事情。
宋蘅默默地看着,没有多问。
正在院子的一角的房主大娘已经抬头看了她好几眼了,她可能只是无意识的动作,但是宋蘅看明白了,将目光从刚才注意的地方移开,她是来除妖的,又不是来偷师的,她能有什么坏心思?
她开始记得她是来除妖的,至于那些枝条的事情,知道了没坏处,不知道也没什么影响。
宋蘅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和她们实在说不上话,就转身回客房了。
说是客房只是一间很小的偏房,被褥很旧但洗得很干净。
晚饭是粗茶淡饭,宋蘅吃着没什么胃口,她想着要尽快把事情搞定,继续耽搁下去,这种无趣的生活就会叫她难过。
离开琼霄派,这是她第一个安安稳稳在外面一个人的夜晚。
本打算修炼一会儿再休息,但是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离开仙门之后的不方便。
灵气很稀薄,才开始一小会儿她就感到力不从心,甚至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烦躁,她难以静下心来。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不过稍加猜想倒也不难想到原因。
或许这就是仙门和俗世的区别也说不定?
不然为什么琼霄城里总是有游荡不去的散修?
他们游荡在琼霄城中,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