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早摆好了棋子和棋谱,大雨过是难得的阴天,清风带着荷叶的香气吹入室内,宴长宁拿着棋谱,认真看书中的指导和步法,已经过巳时三刻了,章敬还没来。“无双,今日章神医不来了?”
无双往镂空的香炉里加了一把调好的香,回道:“章神医向来说话算话,估计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要不奴婢去催催看?”
“也好,你去看看吧。”宴长宁放下棋谱,认真看着摆好的棋局。
无双去药堂请来章神医,宴长宁见他姗姗来迟,打趣道:“神医果真是大忙人,竟要无双去请才请得来。”
章敬为自己好面子一事找了个借口:“哪里,今天得配几副药,所以耽搁了。”
“不说那些了,您老来看看这一局该如何解?”章敬棋艺精湛,执一枚白子落在下平位九路:“这不就解了?”
宴长宁拍了下自己不争气的脑袋,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神医不仅医术出众,棋艺更是高明。”
章敬被宴长宁恭维一番,很是受用:“那是,保证你跟老夫学几月,就能成个中高手。”
“那日后就要多多请教神医了。”宴长宁恳求道。
章敬为宴长宁讲棋,宴长宁诚心想学,听得认真,将自己往日遇到的不解之处和遇到的难题向章敬说了,章敬不厌其烦的耐心解释,让她茅塞顿开。快到晌午时宴长宁吩咐无双多准备些饭菜,留章敬在这里用饭。
厨房备了可口的饭菜送来,五菜一汤,看着让人食指大动。“果然最好的都在你这里。”章敬的目光落在饭菜上笑道。
宴长宁双手送上筷子,说:“哪里,您老说笑了。”
玲珑为二人布菜,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宴长宁主动请章敬参观她的院子,权当是饭后消食。
宴长宁平日无事时就在院子里闲逛,今日多了一个人,饶有兴致的为他介绍院子里的景致。靠近大门时,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拔出发髻里的金簪,点了章敬的穴,一手捏着章敬的命门,一手握着锋利的金簪,狠道:“都让开,否则我立刻杀了章神医。”
无双和玲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丫鬟,宴长宁突然变了脸色,两人都吓得不轻。“你们两个都回去,不许告密,若是走出这个院子一步,休怪我不客气!”宴长宁挟持章敬出了院子,警惕的看着持枪带刀的府兵,对章敬说:“章神医,今天得罪了,等我回乡之后必派人上门赔礼道歉。”
章敬刚才还与宴长宁有说有笑的看风景,未曾想到她眨眼之间就翻脸不认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有些傻了,现在又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只希望她冷静些,别失手做了坏事。
宴长宁被府兵团团围住,赫连诚闻风而来,被宴长宁的举动惊得不轻。“吴姑娘,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可以,放我出府,备一匹快马,要不然的话,今天秦国神医就要命丧我手了!”宴长宁警惕的看着四周。
一个是秦国名满天下的神医,一个是元胤的女人,赫连诚不知如何抉择。局面僵持着,宴长宁提醒说:“赫连管家,我耐心有限。”
赫连夜带了强弓·弩手来,宴长宁处于更加危险得境地,赫连诚在赫连夜耳边说了几句,赫连夜神色一暗,让弓·弩手放下弓箭后退一步。他这才看清劫持章敬之人,原来是吴铭。他原只道吴铭是个俊美无匹的少年郎,想不到却是邺国送来的美人蛇,无论容貌还是武艺,少有人能胜过她。如果不是自己定力好,只怕也挡不住她的魅惑。
宴长宁见赫连夜来,问候道:“赫连公子,很久不见了。”
赫连夜冷道:“放了章神医!”
“这话听着可笑,我今天能不能走,就靠章神医了。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条路,赫连公子为了秦国着想,无论如何也不该放过我这个邺国细作才是,你大可将我与老神医射杀在此。”宴长宁说,她今日下定决心,要么走,要么死。
赫连夜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冷声道:“如果我两个都不答应呢?”
“是吗?”宴长宁挟持着章敬,就往府兵的枪口上撞。府兵被宴长宁的举动惊得一步一步后退,宴长宁亦是步步逼近。
赫连夜只得妥协,说:“我答应你让你离开赫连府,但你必须保证,永不踏入秦国一步!”
“一言为定,备马!”宴长宁应道。
赫连夜让赫连诚去备马,宴长宁则带着章敬一步一步走出赫连府。马背上的东西齐全,配有一个包裹,宴长宁道了谢,将章敬送上马背,自己也跟了上去,骑马朝黑水城西疾驰而去。
宴长宁纵马驰骋,对章敬说:“章神医,今日之事得罪了。等到了黑水城郊,我就放你回去。”
章敬被宴长宁点了穴,动惮不得,马儿飞驰,他一把老骨头快被颠得散架。出了黑水城,人烟逐渐稀少,宴长宁将章敬扶下马背,放他在树荫下歇息:“对不住了章神医,我日后定会派人上门赔礼道歉,后会无期。”她上马后,弹了一粒石子在他胸前的穴道上。
章敬靠着树干,浑身无力,想不到吴铭出手这么狠,都怪自己疏忽大意,着了她的道。太阳从云层露出脸来,照得人头晕眼花,章敬心中骂着宴长宁,准备起身回黑水城。
乌压压的飞驰来一队人马,为首的元胤勒住缰绳问道:“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章敬吃了一次苦头,只觉宴长宁可怕,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