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舟抬起头,笑了笑:“昨晚上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在遇见应泽之后怪事一件接一件,原本寻找多年都没踪影的四宝忽然出现?现在我明白了,是有人刻意用四宝引我一步步走向事先设好的局。”
“初七!”
杜平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只是我还不明白,那些人来自哪里,目的是什么?”
木榣顿了顿,“昨天袭击我们的是地府的人……初七,我曾受人之托护你平安。凡事皆有因果,若要我说,这仇不报也罢。”
杜平舟握着木榣的手紧了紧,他沉默片刻,低声道:“爷爷,虽然我没有幼时的记忆,但毕竟是帝家人。父母叔伯含冤而死,我不能不管。”
木榣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你冒险,不知要修几世的佛才能换得这一世的安稳。人各有命,执念往往让人误入歧途。”
杜平舟沉默不答,木榣看着他紧抿的唇,欲言又止。
良久,他长叹一声:“罢了,若你能听我一句劝,哪还有今日的种种。”
“对不起。”杜平舟低声道歉。
木榣笑:“你从来都是这倔脾气,地府的人虽有嫌疑,但是不是元凶还需进一步调查。”
杜平舟猛地抬头看着木榣:“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地府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救了你,若他们真的是元凶,为何等到今天才动手?”
“因为没找到玲珑球?”
“不是,你的魂是我从鬼差手里抢来的,他们很清楚我复活你的方式。”
闻言,杜平舟眉头紧紧拧成一团。
这些年来判官不时出现,言语间也能听出他们知晓玲珑球的下落。正如木榣所说,如果地府是当年的元凶,在知道玲珑球在他身上的情况下,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我想,地府的人突然出手,一定是有别的事发生了。”木榣的表情告诉杜平舟,引起地府发难的原因就是他猜想的那个。
木榣:“这些年他们只是抱着观望的态度,直到应泽的力量苏醒,或许是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想要先下手为强。”
“但他们的目标是我!”
“是玲珑球。”木榣顿了顿,斟酌片刻,“或许是玲珑球里真神的魂魄。”
“也就是应泽的魂魄……”杜平舟喃喃自语,“玲珑球是应泽的,那其他三件宝物跟他有什么关系?地府的人为什么忌惮应泽?”
看到杜平舟就如当年一样,哪怕自己同样身处险境也将对方放在第一位,木榣心情无比复杂。
记起一世冷清的帝屋死前绝望放纵的大笑,木榣紧紧抓住杜平舟的手:“初七,帝家四宝背后隐藏着的故事太危险,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你若集齐了四件宝物,一定将玲珑球打开,点燃真神之魂,毁了它们!”
杜平舟道:“爷爷,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
木榣看着杜平舟,眼里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说:“初七,一个人不知前世要受多少苦才换得今生的平淡幸福。”
杜平舟笑道:“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木榣也笑,心想,我说了这么多年,你依然不肯听我的话。靠翻着古籍都能成为一名天师,当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命运无法改变吗?
“你若真的心疼我,就该把心事跟我一起分担。看着你一个人受苦,我心里更难受。”
“就告诉他呗。”己琴的声音忽然□□来,“四件东西只差龙牙没下落,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己琴翻窗进来,往沙发上一坐,对木榣说:“这本来就是他们俩的事,何去何从该由他们自己决定。”
说着转头看杜平舟:“我说的对不对?”
杜平舟没回答,看表情却是同意己琴的说法。木榣沉默好久,最后无奈道:“初七,你去把应泽叫来。”
“还有嵇山。”己琴补充。
杜平舟出门,片刻之后应泽以及嵇山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到了和盘托出的时候木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踟蹰半天,先问嵇山:“你说你是守墓人,知道自己守的是什么吗?”
“上神真身——真龙!”
“那你知道,这位上神是谁吗?”
杜平舟和嵇山同时将目光转向应泽,木榣点头:“万年前真身陨落,留下四件宝物及天地生养的真身,为了避免心术不正的人获得真身残留的神力,便以四件宝物为媒介封印了真龙。”
己琴听到这里,看了木榣一眼,他原本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木榣转头看窗外被大雪覆盖的神木,眼神落得很远,将那些遥远的记忆娓娓道来:“万物生于地,盛于天,经年后终归于地。盛极必衰,神魔时代已经过去,属于人类的时代已经建立,真神既已顺应法则陨落,再出世,谁能保证不是人类浩劫?”
一番话,让在场几个人都陷入沉默。
“所以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获得神力?”应泽的问题打破了沉默。
木榣点点头,直视应泽:“我担心的还有你,没有人能抗拒力量的诱惑。”
“那个人一定不是我。”应泽搂紧了杜平舟,“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木榣:“那最好,事情就是这样。”
事情的始末并没有超出杜平舟的意料,只是一时间要接受,他还需要一些时间。
原本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己琴也将“木榣需要休息”将人赶了出去。
三人一出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