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舟沉默了,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回答。片刻之后,他轻声道:“我受人之托,抓捕当年的凶手。”
“有线索了?”
狠戾从杜平舟眼里一闪而逝,他摇摇头:“时间太长,什么都没能留下。”
“我能帮到你什么?”应泽问。
杜平舟快速收拾好情绪,像平时一样淡淡道:“谢谢,但不用了。”
应泽看着他的眼睛,想问“受人之托”是不是借口。但又觉得真的问了很唐突,因为他能感觉出来,杜平舟并不信任他。
两人说着,走到了学校门口,远远地看见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仰头看着楼顶,不少人对着上面指指点点。
应泽顺着那些人的视线看上去,见房檐边似乎坐着一个人。
“有人要跳楼?”
杜平舟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脸色一沉,低声道:“没那么简单。”
“你看见什么了?”应泽追上突然加速的杜平舟,“又是那些东西?”
“不确定,先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楼下,站在人群外围往上看。
这一次不用杜平舟提醒,应泽也发现了不对——楼上那人被一团黑气包裹住,黑气不断扭曲变化,透着不祥的气息。
“黑色的,是你说的怨念吗?”应泽小声问。
杜平舟:“对,但我看不出这怨念从哪儿来的。”
“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上去看看。”
说着,两人退出围观人群,在左边找到了上楼的楼梯。
一进门,一个黑影“嗖”一下窜出来,应泽条件反射地一偏头,“喵”一声,黑影擦着他的耳朵过去。
应泽转头回去,看见一节猫尾巴,没好气地说:“这学校流浪猫太多了!”
杜平舟看着猫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怎么了?”应泽问。
“那只猫……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应泽手搭着他的肩膀,揽着他往上走:“你就住在学校附近,说不定哪天在路上见过。”
“不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萦绕在杜平舟心头,但他总也抓不到重点。
“先别管猫,我们先去看看跳楼的那个人。”
这栋楼有些年头了,楼道里十分昏暗,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墙壁的角落长满青黑色的苔藓,不时有不明爬虫钻来钻去。
越往上走应泽的眉头皱得越紧,他拉了杜平舟一把:“你到我后面去。”
杜平舟看了他一眼,“是你到我后面去!”说着摸出一张符,塞进应泽怀里。
被揽到后面后应泽愣了一下,低头看着纸符,心里挺不爽的。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楼梯尽头,眼前出现一扇生锈的红漆铁门。应泽一把拉住杜平舟:“先别开门,我总觉得那边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杜平舟用脚尖指了指门缝里透出的黑气:“看到了?那东西的怨念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很危险?”应泽坚持不让杜平舟开门,“我不希望你冒险。”
杜平舟拍拍他的手臂:“我有把握。”
应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能帮到你什么?”
“……要再试一次化形符吗?”杜平舟刚说完,应泽就凑上来,对方的动作太快,直到两人的呼吸搅在一起他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应泽。
“不是要喂我血才行?”应泽表情很无辜。
杜平舟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不用你帮我了,就在这儿等着,不准擅自开门!”
铁门“哐”一声在应泽面前砸上,他摸了摸被踹的地方,嘀咕道:“不亲就不亲!”
刚才杜平舟是脸红了吧?面冷心热的纯情小天师,怎么这么不禁逗呢!
杜平舟推开门后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夹杂着血腥味儿的怨念凝成实质,让他有种跳入血浆池的错觉。
他用袖子捂着鼻子,狠狠吸了一口气,排除杂念,认真分析眼前的状况。
老房子的屋顶常会用水泥板做隔热层,时间一长,水泥板风化后出现了许多破损。
那个被怨念包裹的人就坐在塌陷的水泥板边,随时有掉下去的危险。
杜平舟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那人听到动静回头看过来,一双金色的眼睛让杜平舟愣了一下——异瞳?
不,不是!
杜平舟习惯性地眯了眯眼,那人转头的瞬间瞳孔改变了形状,变成竖直的一条线,这是猫的眼睛!
难道是之前遇到的流浪猫?
杜平舟直视着那人诡异的瞳孔,慢慢往前走。也许从他身上感觉到危险,那人慢慢站了起来,瞳孔继续缩小,露出凶狠的表情。
看到对方站起来,杜平舟确定这个人并不是要跳楼,如果他没猜错,怨念的主人是一只猫。
喜欢在高处安静地待着晒太阳是猫的天性,这倒霉的人被猫的冤魂附身,所以才会跑到这种地方待着。
杜平舟走到距离那个人约三米远的地方,慢慢蹲下身,不知道他从哪儿摸出一个滴溜溜直转的象牙白小球。
那个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小球吸引,金色的大眼睛随着小球转来转去,鼻尖一耸一耸,十足的猫样儿。
杜平舟见状,手指轻轻一弹,小球“嗖”一下飞到顶楼中间。那人瞳孔瞬间放大,紧接着一弓背,像猫一样往前一跃,朝小球扑过去。
同一时间,楼下传来一阵喧哗,杜平舟没心思去分辨是失望更多还是庆幸更多,他成功将那人从危险地带转移,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一门之隔的这边,应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