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融融春日。江菱刚刚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儿,便又褪下那一双耳坠,并排放在阳光下,一字字地细看那些纹路。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为何,今天没有听到七阿哥哒哒哒的脚步声。

江菱低低地叹息一声,将两枚珠子都合拢在手心里,闭上了眼睛。

浅淡的阳光自窗前洒落,在屋里投出了两个淡淡的影子。江菱恰好是正对着窗子的,又闭着眼睛,没有看到这反常的一幕。而且,自从康熙忙碌起来之后,白天便很少会过来了。

康熙已经站在屋子里,好一会儿了。

今天他过来,原本是有些话想要对江菱说,但没想到一进屋,便见到她举着两枚南珠,对着阳光细看,又低低地叹息了片刻。康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显然是江菱已经察觉到,那上面刻着什么了。

江菱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康熙便也站在她的身后,一动不动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菱才睁开眼睛,将那两枚珍珠耳坠,一左一右地戴上了。还没戴好,便听见屋里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她回头望去,见到康熙站在自己的身后,不由呆了一下。

康熙一步步朝她走来,弯下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仍旧是温柔轻缓的吻,如同融融日光一般的暖意。

江菱的动作僵住了。

康熙攥住她的手,细细摩挲着她的手心。

“你已经知道了。”康熙低声道。

江菱呆呆地点了点头,又有点呆呆地看着他。

康熙笑了笑,握住她的手,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本来朕是想告诉你,过些日子,要出趟远门的。但现在看来,却有些不合时宜。”康熙摩挲着她的手心,声音有些沉重,又有些微微的感慨。江菱仍旧呆呆地望着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康熙低下头望着她,目光温柔且平静。

“朕要亲征。”

亲征二字,说起来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却是一件险之又险的事情。江菱听见那两个字,惊得几乎要跳了起来,一时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亲征?亲征!

没错,康熙确实是要亲征的,江菱很清楚。一共三次。

但现在,今年,并不是康熙亲征的时间。

江菱记得,上次回末世的时候,自己曾经见到过,康熙第一次亲征的时间,应该是在数年之后,噶尔丹部再一次作乱的时间。不是现在。真的不是现在。

她又想起刚刚签订的那一份条约,按照原本的记载,也不应该是去年。

一切事情都提前了。条约的签订提前了,康熙亲征的日期也提前了,连……江菱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正在被康熙攥在手心里,细细地摩挲着。她恍惚间想到,如果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那自己所熟知的一切,是否也会发生变化?

所以,她在前世所知的一切,都需要修改了。

江菱正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听见一声自嘲的笑,随后又是一个轻柔的吻。

“朕从未见到过,你这般苦恼且担忧的神情。”康熙沉沉地叹息着,将江菱的手攥在手心里,望着她的眼睛,一字字地说道,“朕允你,平安归来。”

不是一个皇帝在对他的皇后说,而是一个男子在说,会平安归来。

江菱一下子便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康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想起今天是大朝会,应该是群臣商议未果,康熙便决定要亲征。但是,但是这太突然了,她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

康熙看见她的表情,目光微微地有些怜意,又有些不知名的滋味。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面颊,低声道:”朕还要到皇玛嬷那里,同她商议此事。等今晚,朕再好好地同你说说,嗯?”

江菱呆呆地应了一声,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难过。

康熙又安抚了她片刻,便起身离开,准备去说服自己的祖母了。亲征的事情实在是很突然,即便是知道后世之事的江菱,也有些不知所措。康熙刚走了没一会儿,七阿哥便哒哒哒地跑进来,如往常一样,踢掉两只小小的虎头鞋,拽着江菱的衣角爬到榻上,软软地叫道:“额娘。”

江菱回过神来,揉揉他的头,轻声道:“你阿玛要亲征了。”

七阿哥年纪还小,不知道亲征是什么意思,只知道额娘有点失落。

照顾七阿哥的奶娘亦匆匆地进屋,同江菱告罪道,并非是有意要打扰皇后和皇上。刚刚见到皇上出去,才放七阿哥进来的。江菱低下头,看着七阿哥有些委屈的表情,才知道刚刚他没有进来,是因为康熙在这屋子里。

“额娘。”七阿哥软软地问道,“阿玛要去哪儿?很远的地方么?”

江菱将他抱到自己的膝头上,轻声道:“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刚才康熙提到亲征二字时,江菱甚至有种冲动,想跟着康熙一块儿去。但后来一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康熙注定了能赢,那便不该去分他的心。

七阿哥窝在江菱怀里,又软软地叫了声额娘。

江菱轻轻应了一声,如往日一般陪着他玩闹,但总觉得不是个滋味儿。她望了一眼墙角的更漏,淅淅沥沥的,已经漫过了午时的刻线,便挥手弹出一缕浅淡的香气,渐渐弥漫在了京城里。

她的这个能力,范围已经很广了,能将整座京城囊括在其中。

即便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江菱依然顺利地在乾清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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