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明辰笑道,“冷月,你走神了吧?两年前你去过宫里的群芳会呀,忘了吗?”
按规矩,只要是及笄的朝臣之女,都可以参加群芳会,两年前妹妹就已经行了成人之礼,怎么可能没来呢?
钟离冷月心中一沉,佯装顽皮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看我这记性!可不是吗,我是来过,不过大哥也知道,那时候我性子不讨人喜,就算去了,也只一个人待着,没有什么意思,不让人看笑话就好。”
钟离明辰露出不忍的表情来,“冷月,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没什么委屈,是我自己不争气,我很庆幸生在保平王府,有祖母、父亲和大哥这样疼我,要不然,我早放弃自己了。”
钟离冷月笑了笑,不过因为依旧带着面纱,钟离明辰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得到她明灿灿的眼睛。
“傻瓜,这还用说吗?”钟离明辰屈指轻敲一下她的额头,“你是我妹妹,亲的,我不疼你疼谁?祖母和父亲都很喜欢咱们娘亲,当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你呀,不是做大哥的要说你,之前确实是不像话了,为了百里苏……”
大概觉得此时提这个人不合时宜,钟离明辰讪讪然住了口。
不管怎么说,百里苏都是跟妹妹从小定的亲,妹妹之前对他更是死心塌地,他有时候看不过眼,说一句百里苏的不是,妹妹都要跟他记恨半天呢。
虽说这次回家,知道妹妹想的跟从前不一样了,可在他看来,妹妹跟百里苏那么多年的感情,恐怕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吧。
钟离冷月却一点都不在乎,“没事的,大哥,你不用顾忌我,我早就看明白了,不喜欢我、不珍惜我的人,我就算付出再多,也会被认为是理所应当,旁人更不会因此而喜欢我,只会越发看不起我的。”
钟离明辰大为高兴,“冷月,你真的想明白了吗?你真的能忘了百里苏吗?”
反正他是没看上百里苏的,年纪轻轻,就弄了那么多妾室在后宅,还不停地出去拈花惹草,之前妹妹的性情也不好,那会儿他还担心,妹妹真嫁过去了,怎么是百里苏后宅那些女人的对手呢。
钟离冷月笑道,“当然了!大哥,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假装高兴吗?”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无须多说。
钟离明辰上下打量她一眼,但觉她周身都散发出一种自信、自立的光芒来,尤其她的容貌恢复以后,感觉她的眼睛也越发明亮,只要看到这双酷似娘亲的眼睛,他就觉得,妹妹是真的跟从前不一样了。
“冷月,你真是哥哥的宝贝!”钟离明辰说不出的欢喜,用力抱了抱他。
钟离冷月一阵恶寒,嫌弃地推开他,“行了,差不多一点,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说罢自己又笑起来。
钟离明辰纵声大笑,一颗心踏踏实实地放回了肚子里。
到达宫门口,钟离府的人都下了马车,钟离冷月打眼一望,好嘛,大大小小的马车不下几十辆,各家千金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穿金戴银,恨不能把家里值钱的首饰都戴上。
要知道,当今太子还没有立太子妃,几位皇子也都是要纳正妃、侧妃的,今天这群芳会,就是最好的机会。
说白了,这群芳会,就是替宗室与朝臣安排的一场相亲会罢了。
钟离雪羽对眼前一切,淡漠以对,而钟离寒珊和钟离颖棠姐妹俩因为是第一次来,所以对一切都觉得很好奇,瞪大眼睛看来看去。
钟离雪羽嗤之以鼻:没见过世面。
钟离安见到同僚,互相打个招呼,与王妃说一声之后,即与他们同去。
王妃看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倒也没什么特别反应,毕竟这样的世面,她见得多了,回过头来嘱咐道,“记住我之前说的话,不要惹事,走吧。”
“是,母妃。”
姐妹几个跟在她身后,都是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钟离冷月跟王妃她们也没什么话好说,感觉到大哥放慢了脚步,她也慢下来,兄妹俩与王妃等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各走各的。
钟离明辰常年在外,是第一次到群芳会来,但觉满眼都是花花绿绿的影子,各种胭脂水粉的香味钻进鼻子里,呛的他老想打喷嚏。
“还是冷月的味道好闻。”
他嘀咕一句。
钟离冷月不知怎么的,莫名有些紧张,就怕会看到北堂灵潇,所以没太在意他说什么,好像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随口道,“大哥说什么好闻?”
“你身上的味道,”钟离明辰皱了皱眉,“旁人身上的胭脂味太呛,你什么都不用,清清凉凉的,好闻。”
钟离冷月一下红了脸,“不要跟我说这些!没正经的,这些好听的话,拿去哄你看中的姑娘去!”
原来大哥油嘴滑舌起来,一点不输别的男人,还以为他满脑子只知道行军打仗呢。
多亏他们是亲兄妹,要不然她一定以为他是有意轻薄,早一拳打将过去了。
钟离明辰却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不正经的,我说的是事实,这味道确实难闻,还不如血的味道呢。”
想想这前马骋沙场,快意恩仇,多痛快!
可现在……
钟离冷月听这话,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回头瞪他,“大哥,你怎能如此好战?一将功成万骨枯,打仗是迫不得已,不是你的消遣,更不是你亢奋的理由,每次战争,死的是士兵,成就的却是当权者的yù_w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