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钱的时候,我难免有些失落,对一个女人而言,怀孕这本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但放在我身上却变了味。
我手上提着的补品不算太重,短短不到十分钟的路,我还是选择了打车。
靠在车背上,我背部就传来阵阵疼痛感,我其实也心有余悸。
这个宝宝很坚强,因为我狠狠地摔了这么一下,也老老实实地呆在我肚子里,真的很乖。
在小区门口的自助取款机,我第一次去查离婚那会儿周奕琛分了多少钱给我,当数字显示在我面前时,我吓了一跳。我的乖乖,就他给我的这些钱,足够我挥霍下半辈子了,还是很奢侈的那种,就是我不工作,不夺回苏氏久泰,也能过得十分安稳。
有那么一瞬间,我摸着小腹,又想,如果我没成功,那这些钱算不算我的后路?
进公寓前,我恰好碰上了从医院回来的杨语,她背对着我,我想了想,没出声,悄悄地就从她身后绕开。等打开公寓的门,把买的东西摆在鞋架上,才探出半个身子,“嫂子,你回来了——”
好一会儿,杨语都没反应,手臂一直保持着开门的动作,一动不动,怪吓人的。
良久,她侧过了脸,正对着我。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狼狈的杨语,刘海十分凌乱地搭在额间,脸色苍白,眼圈极重,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妹妹,你昨天昏倒了,没事吧?你别担心,一定要先照顾好自己。苏叙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只要好好养着,不过出太大的问题。”
她尽量平缓地吐出这串话,但声音难免夹杂着梗咽。
她都这么误会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垂下眼帘,吸了吸鼻子,回。
“你也是,先好好休息吧。否则谁照顾我哥呢?你也知道,我小姑平时大大咧咧的,也不会照顾人,大伯公司的事儿都不够他忙的了,伯母从小就把我哥当心尖宠,大抵现在也缓不过情绪。还是得靠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刺激到她了,她忽地就大步跨到了我身前,双手均按着我的肩头,不是很用力,大抵是没力气了。用十分激动的语气说,“妹妹,我真的很想一直呆在他身边照顾他,可看他的样子,我心里难受,我怕等不到他醒,我就……我想回来休息一天,就一天就够了。妹妹,阿姨夜里也昏过去了,还是叔叔强行把她送回了家。他们本来商量着请个看护,可我总是不放心。”
顿了顿,稍稍缓了口气,她又道。
“你能不能抽空去陪陪苏叙?就今天,明天我就来替你,好不好?”
她满眼祈求,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她哪是站在门口发呆,压根就是在堵我。
杨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警惕,好似除了苏家人,她不放心任何一个人留在苏叙边上。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先是轻轻地拉开了她的手臂,握住她的手,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嫂子,我哥为什么自杀?”
我尽量用十分诧异地语气问,杨语眸光一紧,眼底一闪而过些许恨意,但很快便收敛了,她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侧开脑袋,才说。
“他有抑郁症,只是很轻微,他不肯去医院看,多半是怕丢脸吧。之前他也挺好的,我就没放心上,没想到他会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我……”
说着,她又开始哭,还是我怎么安慰都停不下来的那种。
等她哭过了,反握住了我。
“可以吗?”
我心底是不想答应的,毕竟我身子也吃不消,我对苏叙并非没有一点点感情,只是我得先考虑自己。再者杨语口中的抑郁症,我从来也没发现过,苏叙自杀是挺突然,毕竟之前他也过得挺开心不是。
犹豫了数秒,我又确实好奇苏叙自杀的原因,就一口应下了。
其实我知道,要击垮苏绍堂也不是那么难,苏叙就是他最大的破绽。我觉得自己挺卑鄙,但事实我仍这么做了。
见我答应,杨语感激般地搂了搂我,就埋着脑袋,晃晃悠悠地进了自己的公寓。
我回去换了件较厚实的外套,准备出门,路过玄关看到那一大袋补品,我顿了顿,把它们藏到厨房的角落,才安心去了医院。
说实话,我吃不准周奕琛的性子,万一他心血来潮又造访我的公寓发现了这些,这么容易,岂不是白白便宜他了?
到了苏叙的病房门口,那里站了两个身材魁梧的保安,仔仔细细地查过我的身份,才放我进去,等我进去了,他们也没走。杨语心里肯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她害怕。
苏叙就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脖子上绕了数圈纱布,隐隐还是能看见血迹。这个病房颇大,不远处还摆着一张小床,上面有人睡过的痕迹,大抵走时很匆忙,也没收拾。
进来前,我还特意问了医生他的情况,如梁毓言所说,他还真就对自己下了狠手,一刀割下去,缝了近三十针。
除了偶尔进来换药或换点滴的护士,这个病房基本没人来。护士出去的时候,我特意让她给我准备了营养餐,我时不时会看看苏叙,大多时间均是该吃吃该喝喝,实在困了,还会小眯一会儿。
一夜过去,苏叙也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清晨我在病房的洗手间洗漱了一下,就等着杨语来换我。毕竟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