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问的是仕途?”唐木阳轻笑。
不知为何,她说罢后,心底有些异样。
压下心底的那股异样,她柔声询问。
对面的妇人犹豫了片刻,拳头攥在裙摆上片刻,随即放开,“我家哥儿年少气盛,自请去那虎狼之地,我近几日来,心里一直不宁,怕是……”
“母子连心,夫人这是求平安了”唐木阳含笑。
“是,是求平安”她咬牙定下。
当母亲的和当父亲的还是有差距,男人们自来求的是仕途平荡,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妇人们大多数求的还是家财和顺,平安幸福。
“请夫人在纸上写一个字来”
“好好好”那妇人激动不已,脸颊通红,在纸上写了一个木子,恭敬的递给绮玉。
唐木阳摸出三个铜板。
“夫人,怕是不妙”
“这,这是从何说起?”妇人嘴唇一下子哆嗦起来。
那门外候着的丫头听着自家夫人声音不对劲,着急忙慌,不等通报就匆匆跑了进来。
“站住!”妇人回过神来,厉声呵斥住丫头,那丫头一只脚跨在门槛内,一只脚跨在门槛外,又是迟疑,又是惊慌。
“还请姑娘解字”
唐木阳的视线从那丫头身上移开,叹口气道,“方才夫人进来,第一子落下的便是木,这人在木旁,便是休,表示事情不顺,夫人落笔之时,连喝三口茶水,最是避讳,人在水在,三口水和这人,便是组成了泣,表示您几日内必有伤心事”
唐木阳没说一句话,这对面的妇人便摇头一次。
唐木阳叹息一声,“最重要的是那个丫头”
她指着那个姑娘,“方才卦还未断,她便进来,这人在门内,便是闪,这证明,所问之人,在办事的时候,会有闪失”
“夫人……”那丫头没想到会听到这个,一时间,浑身是忍不住的颤栗。
“姑娘,可有,可有破解的法子?”忐忑的上前问卦,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妇人一时间接受不了,抓着唐木阳的手,失态的询问。
唐木阳还未开口,心头一阵绞痛,那股疼痛来势汹汹,还未等她说话,手臂便不受控制的挥舞,顿时,那桌子上的茶杯,便被她挥舞了下来。
“啊……”那丫头惊叫出声。
“唐姑娘,唐姑娘这是怎么了?”礼部侍郎夫人没想到会有这变故,惧怕之下,紧紧抓着唐木阳的胳膊。
“小姐……”绮玉和元宝同样紧张的抓着她的胳膊。
唐木阳捂着胸口,等着那股疼痛慢慢消散,嘴唇也慢慢的恢复了血色。
“乃夫在我之声,实为彼事之应,故我心忧者,彼事亦忧,我心乐者,彼事亦乐,我适闲,彼当从容,我值忙,彼得窘迫”
“姑,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话是说,在断卦的时候,自己心里面赶到忧愁,那么来人所问之事就会有忧虑,如果心里快乐,那么来人所问之事也会顺利,如果自己很悠闲,那么来人所谓知识就会从容不急迫……”
唐木阳缓缓说道。
“那……”礼部侍郎夫人身子往前探了探,“我儿……”
“还真是抱歉,如果您再问的话,怕是推测出来的事情,会更不好的”
唐木阳带着些许的歉意。
凡是占卜,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人不和,失去准头是小,造成错误那才是最头疼的。
“听说是都跑了”舅母的丫头有些不安,身子微微瑟缩。
她此时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当时那下人扶着面无人色的礼部侍郎夫人出来后,那名为绮玉的大丫头把表小姐说过的话照实说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今个不适合来断卦,还请大家见谅。
那些犹豫不相信的妇人们,想到先前被扶着的礼部侍郎的夫人,哪里还敢有犹豫?
纷纷跑远了。
“老爷,你说,这是凑巧吧?”怎么可能因为断卦之人心情不好,断出来的卦象就是凶卦呢?
这根本就没这一说啊。
唐木阳舅舅手里捧着一本书,佯装仔细的看着书上的内容,听的媳妇询问他,这才煞有介事的咳嗽一声,“这些鬼神之说,奇妙异常,这,我……”
“你也弄不懂是不是?”舅母翻了个白眼,“你说说你,公公当年名声那么大,你怎么就没传承到一点点呢?你看看阳儿,唉,我怎么说你好”
女人总是和男人有不相同的关注点。
总而言之,今天不论大人们起了什么波澜,这些孩子们玩闹的很是开心。
或许是因为年岁小,还没有被大人们那些复杂的思想所感染,等离开的时候,一个个面带不舍,还跟唐初乐商议着什么时候再来相聚。
前院的热闹没影响到后院的平静。
唐初乐开开心心的送走了伙伴,意犹未尽的跨入到院落内。
看到元宝后,笑眯眯的捧着手里草编的蚂蚱,“姐姐呢?午后就没见姐姐了,姐姐是在屋子里面吗?”
“小小姐……”元宝脸色僵硬的将人给拦下。
“姑娘方才饮了些果子酒,现在早早歇下了,小姐还托我跟小小姐说一声生辰快乐呢”
知道唐木阳喝多了睡下了,这姑娘也没迟疑。
点点头道,“那我交代厨房布置些醒酒汤,等姐姐醒的话,你记得让姐姐稍微喝一点”
“嗯”
元宝目送着唐初乐的身影离去。
绮玉闪身出来。
“不告诉小小姐好吗?”元宝的声音透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