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要这个店吗?”我问她。
毕竟这个店是苏仁替她开的。
她说:“不要了,卖掉,然后我就要回家了。”
我真心为她高兴,可我又有说不出的伤感,她走了,子书也要不在了,我孤零零的在上海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半娘抱紧了我,将头搁在我的肩膀我,冰凉的眼泪打在我脖子的肌肤上,她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我想去看看我的爸爸妈妈,我要他们的坟前磕头。”
我说:“好啊,你记得替我问他们好。”
她推开我,擦了擦了眼泪,一双眼睛红肿的不得了,她说:“我替你问候多没诚意,要去你自己去吧,我才不要替你问候。”
我也笑,只不过笑的不怎么好看就是了,“好,有机会我一定去。”
她的咖啡厅九点开张,九点打烊,我们在里面坐了一个上午,到中午我们也什么没吃,我们两个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直说话,说些天南地北的话,今天那个明星出轨了,明天那对明星结婚了。
我们企图用苍白的话语来掩饰空洞的内心。
下午两点钟,她开车将我带往监狱的方向,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三点钟,我实在没忍住,对着自己的肚子说了一句,宝宝对不起。
然后从半娘手里拿过一根烟,抽了起来。
三点五十五,我从车上下来,她坐在驾驶座上,我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铁门,眼睛红红的,胸腔中也泛着剧痛。
这边风好像都要凛冽一些,刮在人的脸上像是耳光一般生疼。
我沉默着,耳边有各种各样的声音。
四点的时候,我腕上的手表响起“嘀”的一声提示声,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终究是流了下来,我感觉自己仿佛听见了“砰”的开枪声。
从此之后,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子书这个人。
我的脸色渐趋麻木,转身,头也不回的一步步往半娘的方向走。
这个冬天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