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站起来,然后抬起手一锤子狠狠的砸了上去。
像是砸在我的心里。
他是下了狠劲的,一锤子下去,水泥柱子上生生被砸出一个大窟窿,我的喉咙不受控制的发出凄厉的叫声,我几乎是爬到他的脚边,我抓着他,“你别砸了!我叫你别砸了你听不见吗!?”
陆许南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将手中的锤子递给林风,他将我从地上拽起来,拖到一旁去,然后对林风命令道:“你继续砸。”
我眼含泪光,还在垂死挣扎着,却抵不过他的力道,他带着我走到桌子边,上面是零零散散的纸张,我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上边都写了什么,我瞥了一眼陆许南,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陆许南慢悠悠道:“你自己拿起来看看不就好了?”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去拿,不要去看,这上面的东西一定不是你想看见的,可是我的手却不由自主的凑了上去,我拿着纸张的手都在发抖,睁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
我心如死灰,连冷笑都笑不出来。
这上面的所有都是子书犯罪的证据,包括杀人。
我用近乎麻木的目光凝着他,“你想怎么样?”
林风是陆许南的保镖,三两下就已经将整个水泥柱子砸的粉碎了,陆许南看了看我我,没说话,然后对着林风说:“你过来。”
林风快步走到我们面前,毕恭毕敬道:“先生,您吩咐。”
陆许南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笑了笑,从我手上抽回那一沓的文件,递给林风,然后轻声吐字道:“报警。”
我心一沉,这些证据要是全部都落在警察手里,子书的下半辈子几乎就没有指望了,运气好一点他可能会被判无期,运气差一点,或者说陆许南的心情再差一点,他就没有下半辈子了,直接就是死刑。
我快速的从林风的手里夺过文件,用力的将他们撕得粉碎,手一扬,碎屑飘飘荡荡的就从空中落在地上,我说:“不准,你们不准这样做。”
陆许南也没有生气,揉揉我的头发,“这种东西我的办公室里还有一堆,随你撕着玩。”
我眼眶泛红,气的都不知说什么才好,我想了想,他铁了心想要弄死子书不过是因为他以为我和子书上过床,他误会了,我和他解释就好了,我说:“我和他是清白的,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之前说的全部都是气话,没一句真的,你放过他吧。”
陆许南狭长的眸子里溢着慢慢的笑意,“你说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我也分不清了,你听话一点,他死了,我就当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带你去国外,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的眼泪仓皇而落,只是一味的摇头,“真的,我没有骗你,你误会我们了,你放过他这一次,我保证从今以后和他都没再无关联。”
他温柔的替我拭去脸颊上的泪水,轻声呢喃道:“你越在乎他,我就越想他死啊。”
我收起眼泪,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鼻音,我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哦,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淡淡道,语气飘忽。
我有一刹那的恍惚,是啊,子书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他没了,我会伤心欲绝,我心如刀割,可是对陆许南来说并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他不会痛,他无所谓。
我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扬起一抹笑,带着撒娇讨好的意味,我说:“你就当为了我,好不好?相信我一回行不行?”
他目光深远,我差点就沉溺在他的目光中了,他说:“你就听我这一回吧,他啊,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了。”
陆许南不是一个轻易就会被人设计的傻子,那天他手机里收到一个酒店的门牌号,再加上发件人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他就知道一定会发生什么,等到他进入酒店房间时,看见我和子书衣衫不整的在一起时,他几乎就能理清楚事情的脉络,只是他从来都是一个小气的人,子书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来算计他,况且就算什么都没发生,酒店的画面还是狠狠刺激了他。
睚眦必报的他,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子书?
我真的是没办法,我哭闹也好,撒娇也罢,陆许南就是软硬不吃的一个人,他不吃这一套,什么都不愿意为我改变,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现在在我的心里对他只有浓浓的失望,那种到骨子里的失望。
陆许南搂着我的腰,对着一旁的林风说:“车里还有一份原件,你亲自去警局,报警吧。”
我冷冷的看着林风远去的背影,我甚至在心里诅咒他在路上出个车祸,车毁人亡就好了。
陆许南逼着我去看那一堆被砸碎的钢筋水泥,他蹲下来,伸出手在里面翻来翻去,居然翻出一个手指头来,应该是水泥密封着的缘故,尸体没有和空气有大量的接触,完整度还不错。
陆许南带着手套,将那截手指头挑出来,恶意的在我面前晃了晃,“啧啧,你看看到现在还是完好的呢,多神奇。”
我看着这个手指头,除了想吐还是想吐,太恶心了,不仅是画面恶心,就连回忆也是恶心的,看见这截手指头,那些回忆就尽数都涌到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我推开陆许南,弯着腰,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感觉都要吐出苦水了。
真的好恶心,比看见一堆白骨还要让人作呕,也亏的陆许南能面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