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微蹙了蹙眉,言辞严厉:“说作案过程。”阿纳日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才说:“计划是齐老师想出来的,他是一个有智慧的人,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了才开始实施。他把马教授的手稿复印件给我,让我拿去找肖玉平,跟她要一百万。肖玉平一时间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所以她被成功地激怒了。拿不出钱,又怕我去揭发她,她果真如齐老师所料,去找齐老师商量对策。齐老师就逐步地暗示她这件事情不好办,就算给了钱,也不可能完全终结。于是肖玉平动了杀我的念头。接下来,我和齐老师一起演了场戏给她看。肖玉平很满意,一方面除掉了我这个定时炸弹,另一方面齐老师成了她的同谋,这样她与齐老师的关系就更近了一层。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我们想等之前的风波平息后再行动,可突然出了王靖这档事儿,逼得我们不得不提前下手。以后的事情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嘛,宋警官给我看过那些监控录像,我已经说过了,那上面的就是我。就不用再啰嗦了吧?”
“齐放妻子的死应该跟你有些关系吧?”宁致远突然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让阿纳日不由得一愣,随即苦笑着说:“齐老师说得真对,你果真很聪明,连这件事都被你挖出来了。没错,是我在她的自行车上做了手脚,但我没想让她死,我只是不想让她生下那个孩子。同样是怀了齐老师的孩子,凭什么我就得去偷偷摸摸地做掉,手术后没有人管,只能请了假在宿舍里自己呆着。可她呢,被齐老师当个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悉心呵护,甚至还把她的娘家妈妈接来d市专门照顾她。我可以不跟她争名份,但却不想让她生下齐老师的孩子。”
“我本来只想让她摔一跤,把孩子摔掉,谁知道她的命这么短,直接撞车死了。当时我也挺害怕的,怕被人发现是我偷偷拆掉了她自行车上的刹车胶皮,那段时间,我整天提心吊胆的,直到最后结案才放下心来。我想是老天被我对齐老师的一片真心打动了,才找了那个倒霉的司机替我顶了罪,我不能辜负了老天的眷恋,我一定要让齐老师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所以必须还要除了肖玉平这个障碍。”
阿纳日半眯着眼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整个人似乎被一股骇人的煞气笼罩着,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我没有急着动手,因为齐老师在他老婆死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怕他再受到刺激,精神会崩溃。另外我还在得等车祸的事情平息。这样,会更让齐老师相信,杀死他老婆的是肖玉平。事情如我所愿一步一步向前推进,可我没料到最后会走到这一步,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人也死了……”
泪水顺着阿纳日的脸庞滑落下来,可是却无法博得任何人的同情。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都已经清清楚楚,阿纳日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前前后后牺牲了几条性命,也亲手葬送了自己的未来。
宁致远扭头看了一眼做记录的江雪,示意她将口供打印出来让阿纳日签字确认。阿纳日配合地签了字、按了手印。见宁致远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审讯室,挣扎着想伸出手去拉住他,碍于审讯椅的控制,她连手都没有抬起来,只能大声喊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宁致远侧目睨视着她。阿纳日两眼带泪,乞求般地说:“齐老师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宁致远垂眸,声音平淡:“我倒是要先问问你,由始至终,你有没有爱过齐放?”阿纳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会这么问?从第一次上他的课开始,他的儒雅、睿智就吸引了我。这几年来我无怨无悔地追随着他,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留在他的身边。难道你还怀疑我对他的爱吗?如果我不爱他,会为他做这么多吗?”
“好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宁致远冷哼了一声,“哪怕是牺牲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哪怕是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说‘爱’这个字吗?你为了一已私欲害得齐放家破人亡,你凭什么让他爱你?你配得到他的爱吗?”
宁致远说完后,没再看阿纳日一眼,径自离开了审讯室。做刑警这么多年了,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即便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也没有让他如此厌恶,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虽然只有二十几岁,却为了她自以为是的爱情做出这些令人发指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身后传来阿纳日歇斯底里的哭声,宋明跟上宁致远的脚步说:“那天你跟齐放说的时候,我就想问,你怎么知道是阿纳日诬陷肖玉平偷了自行车上的刹车胶皮的?”宁致远瞟了宋明一眼:“齐放的妻子死了,肖玉平和阿纳日都是受益者。我去查过手术室的记录,肖玉平没有作案时间。至于是不是阿纳日做的,我还没来得及去找证据,我猜有可能是她,当晚情急之下,我就那么对齐放说了,目的无外乎是刺激他的情绪,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让我有机会把安静救回来。”
“猜的?”宋明不可置信地皱了皱眉。宁致远扬了扬嘴角,点点头:“嗯,猜的。不过我的运气还算不错,让我猜对了。”
安静怕宁致远回家进不去屋,没敢在家里多耽搁。收拾了随身衣物,又带上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就返回了宁致远的家。东西放进自己的房间,也没来得及收拾,就赶着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水果、肉类和青菜,回来已经十一点了。她把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