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笑了,复又看着桌上的那张照片,像是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中,“那是镇上的人对我母亲的尊称,镇上的未出阁姑娘这么多,可是,只有陆世明的独生女儿,才配得上大小姐这三个字,以至于在她结婚后,大家都还一直这么称呼她。”
“我当然没有见过她当姑娘时的光彩照人,可是据别人说,她长得并不仅仅是漂亮,而且英气十足,精通女红,还尤擅骑马,她的骑术是我外公教的,我外公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却非胸无点墨之人,我们陆家从清朝开始就是皇商,家境殷实而且学识广博文武皆通,光是这点,就岂是她能比的?”
“她?”
她顿了一下,又重新将话题绕回那个让自己引以为傲的母亲的身上。
“我记忆中的母亲是个一心全放在丈夫身上的人,她对他恭顺体贴,但是也有自己的坚持和倔强,她从不让自己哭的样子被其他人看到,尤其是我的父亲,哪怕是和他吵得再凶,我也没见她在他面前流过一滴眼泪。只有我一个人见过她哭泣时的样子,因为她只有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抱着我默默的流泪。”
“吵架?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差吗?”
“看来你也被他那幅道貌岸然的样子给骗了是吧,”她拿起桌上的照片,“几十年如一日把前妻的照片供奉着,好像多难以忘情似的,可是我却曾亲耳听到他对她说:‘我恨不得你马上在我面前死掉,’而那个时候,我母亲还怀着孕。”
她看着吴汐一脸错愕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不相信是吗?不过放狠话算什么,更可怕的事情他还做过呢。”
“更可怕的事情……是指什么?”吴汐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若梅,你终于愿意回来了。”
刘长生略显疲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坐在轮椅上,被自己的妻子推进了家门,他们身后紧跟着的,是任乐的父母。
闻言刘若梅啪的一声把相框放在桌子上,挑眉朝自己父亲的方向望去,“我早就劝您把这照片收起来,放在这里装装样子起不了什么作用,反倒是容易让自己受着惊吓,您看,说不定您这病就是给吓出来的。不过倒也奇怪了,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姐,你够了,爸听说你回来了就不顾自己的身体急着来见你,你这是跟爸说话的态度吗?更何况还有小辈在,你这么做不是让人看咱们的笑话吗?”任乐的妈妈被她的亲姐气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算了,”刘长生阻止了她的二女儿,“回来就好,爸已经很久没和你一起过年了,我这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怕是没多少时日……”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了,”刘若梅拿起桌上的包向院子北边的偏房走过去,路过她父亲身边时,把头朝他的方向低了下来,“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回来吗?因为我讨厌看到你这张虚伪的嘴脸。”
“刘若梅你给我站住。”任乐的妈妈怒气冲冲的朝她姐追了过去。
刘长生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不禁眼眶微红,见状,身后的女人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于雄的事情处理完毕后,吴汐和任乐坐在池子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朝里面扔石子。
“警察最后的结论是什么?”吴汐问任乐。
“虽然还没有最终定论,但是,警察怀疑他半夜潜入陆家是想偷钱,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和陆家几十年的交情了,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乐乐,别多想了,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吴汐安慰她,“不过,虽然是你的家事,我还是想多嘴问一句,你外公和外婆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我外婆年轻时骑术特别好,有一次她到郊外骑马,没想到马儿受惊跌到了桥下,连跟着她的仆人也和她走失了。更不幸的是一队日兵正好从桥上路过,外婆躲在桥下不敢吭声,等他们走的远了,才敢从桥下面出来。可是,有一个官兵着急小解,自己留了下来,正好撞见了一身泥泞准备从桥下爬上来的外婆。那士兵见我外婆生得水灵,便起了邪念,对她动手动脚起来。当时天色渐晚,那里又是郊外,所以我外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以为自己这一身清白就要毁在这里。可就在那日本兵即将得手的时候,却被人从身后砸烂了脑袋,当时就毙了命。这个人就是我外公,他是从南边逃难过来的,当时南边战事吃紧,那里多人都朝我们这边逃,外公在逃跑的时候和家里人走散了,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的救了我外婆。
外公是教书先生,气质儒雅斯文,偏偏又生的一表人才,外婆对这个救了她的男人一见钟情,我太外公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将她许配给了外公。我们都觉得太外公当时是存了私心的,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自是想将她留在身边,外公虽然身无分文,但是无亲无故,如果他娶了外婆定可以留下来入赘陆家,这样女儿就可以不用远嫁了。
“所以他们俩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结婚了?”
“这还叫顺理成章啊?这简直是个传奇了好吗。”任乐一脸惊讶的看着吴汐,“对了,徐行去哪了,从我回来就一直没见着他。”
“他镇上有一个熟人,昨晚去他那里住下了。”吴汐心不在焉的扯着谎,心里却暗暗着急起来,徐行已经去了这么久,按说以他的实力对付普通的妖魔鬼怪是绝不在话下的,可是为什么一个晚上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