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睡的最好的就是宫冥了,最累的就是玄希了。
午夜的山风,冰凉刺骨。
荒无人迹的荒山密林里,一个身穿宽大道袍的道人正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穿梭在树林里。白色的头发和胡须在夜色中闪着银光。看上去没有一点仙风道骨,反倒有些渗人。
只是即便是那么快的速度,却没有一丝的疲累,那张脸也如同婴儿一般红润,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
这位老道就是被冥王爷连坑带骗的去百草镇的玄希道长。
虽然他还是之前的玄希,可是看上去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玄希微微放慢了速度,拢了拢身上宽大的道袍,习惯性的去摸腰间的酒葫芦,可是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平日里酒不离身,酒不离口早已经成了习惯,这一下子摸了个空,玄希反倒没有反应过来。细细想了一下才想起他现在已经不需要用酒来麻痹自己,缓解身上的寒毒了。身上一滴酒都没有,习惯使然,玄希感觉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可一想起他冲破心魔,豁然开朗的那一瞬间,他又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在喜悦的呼吸着这大自然的清新之气,而不是浓烈的酒味。
虽然说他还是不太喜欢去百草镇,可是看在因为要去那才机缘巧合克服心魔,攻破寒毒的份上,他就多费点心思,把叶倾扬那个傻蛋给捞回来吧。顷刻间,只见玄希一扬衣袖,宽大的道袍袖口迎着山风,猎猎作响。玄希的嘴唇一张一合,无声的念叨着什么。
吼!一声兽鸣。由远而近。
须臾,林子里传出刷刷的声音,一只身形巨大的花豹子从林子里奔了出来。在离玄希三米远的地方,骤然停下。看着玄希满脸的拒绝,花豹子低低的呜咽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玄希道长,竟然乖巧的像一只大猫。
玄希见状,扯着自己的袖子,飘身落在豹子的背上。然后,就见花豹子稳稳的抬起屁股,嗖的一下,就飚了出去。速度,比骑马快了很多。
——
冥王府。
冥王爷睡的很沉,沉到什么程度?就连现在整个王府灯火通明,人影攒动都没有醒。
平日里莫说这么大的动静,就连附近谁的呼吸稍微快了一下冥王爷都会发现,可是现在,他却紧紧的闭着双眼。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的汗,就好像是泼上去的一样,成缕成缕的往下淌。
老管家正守在床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千万不要有事,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墨澜双臂抱着一把重剑,横在门口。门外站着三个人,一个是一脸焦急,双眼含着两包热泪,却一直没有滚落下来的白莲,还有一个是一脸怒容,却同样满是焦急之色的利亚公主。二人身后,站着紧张不安的侍女小青。
“让我进去。”这是利亚公主。作为一个万千宠爱与一身的一国公主,发号施令是从呱呱坠地就已经被赋予的权利。
只可惜,她忘了她此时身在冥王府。忘了她要闯的是冥王爷的卧房。忘了她面前的是有判官之称的墨澜。
“公主请回。”墨澜不为所动。他只知冥王爷,其余不管位高还是权重,统统都跟他没有关系。莫说一个邻国公主,就是当今皇上在这,没有王爷同意,想要擅闯这卧房,也要等他墨澜吐出最后一口气,流干最后一滴血才行。
“若是本宫硬闯呢?”利亚公主怒不可和,她是真的着急。从宴会上离开后她随着皇兄去了个地方,刚刚回来没多久,正累的想要休息,却见王府竟然一反常态,亮起了灯笼,打听了才知道是王爷突发疾病。她心里一急,顾不得休息,匆匆赶了过来,想要一看究竟,谁知却遇到一个榆木脑袋死守着门,死活不让她进去。
“墨澜的剑,比公主的脖子硬。”墨澜酷酷的将手中的剑往高抬了一抬,回了一句。言外之意,你的血肉之躯,怎敌我这金属利器!
“墨澜,你敢!”利亚气的吐血。
“很敢!”墨澜寸步不让,丝毫不介意让别人看到他脸上的坚决和杀气。
这样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没有撒谎。他真的敢。
倘若利亚公主真的强行想要进去,那墨澜手中的剑,一定会落在她的脖子上。
“你……”利亚气的已经说不出话,可是尽管她满脸愤怒,一只手指指着墨澜,不住的抖动,可是脚却不敢再进一步。
她也是怕的。
相对于利亚公主的难缠,白莲就安静多了。她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外,距离房门正好有一米的距离。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眼睛的泪花就像是清晨的晨曦下,嫩草芯里的一滴露珠,晶莹剔透,惹人怜爱。
她一双泪眼巴巴的看着看着房门,似乎想要透过墨澜,看清里面的情况。可惜即便墨澜不挡着,她不进去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楚楚可怜的模样配上绝美的容颜,任谁看了都会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尽自己所能,满足她一切的渴求。哪怕是要自己的心,也能挖出来,双手奉上。
墨澜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白莲一下。他不用看都知道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情。也许那个表情在别的男人眼里,就是一个需要被呵护的小白兔一样。可是在他眼里,那根本不是纯良无害的小白兔,而是一棵树藤,看似柔弱无依,实则很危险。一旦被她缠上,必然会束缚你的手脚,将你一点一点,勒的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