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或许真的是江衍的。
看了半晌,他打开保温箱的门。
他伸出手去,落在小哲希的身上,他那样弱小,几乎只有他两只巴掌那样大,好像只要他轻轻一捏,他就会被捏碎。
他在一瞬间动了杀心,大手缓缓收紧。
小哲希却没有一丝惧意,他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儿,可他看着他,那条缝儿好像弯了起来。
他似乎在对他笑。
蒋南恍神。
下一秒,一股温热柔软的触觉落在他的大拇指上。
是小哲希伸出手攥住了他的大拇指,握的很虚,几乎察觉不到。
可他看到了。
蒋南心头一震,眸光一缩,素来冷硬无比的心,莫名的软了下来。
不过是个小孩子,他何必动杀意。
须臾,他缓缓收回了手。
关好保温箱,离开保温室,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
方才那一瞬,他的大拇指被那个小家伙攥住的时候,内心涌起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叫他莫名的觉得暖。
他心里起了怀疑。
为什么,他不能做一个亲子鉴定?
不过刚刚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门被从里面推开了。
里面站着红姐,手里拿着一张纸。
看到他,红姐抬起头来:“少爷。”
蒋南微微颔首,就要侧身往里走。
红姐却抬起一只手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不悦皱眉:“怎么?”
红姐怯怯的看他一眼:“少爷,我......有话跟你说。”
蒋南顿了一瞬,往后退了几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什么事?”
红姐垂着头,缓缓的举起手来,也不敢看他,只将那张纸往他手里一塞:“少爷,这个,夫人让我交给你。”
蒋南看她一眼,结果那张纸。
那是一张亲子鉴定报告。
鉴定双方正是小哲希跟他。
蒋南迟疑几秒,视线才直接越到结果那一栏。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鉴定双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是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过。
蒋南缓缓放下手,垂在身侧的手,却几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
果真......不是他的。
她没骗他,那孩子,竟真是她跟江衍的!
蒋南站在原地,半晌都没动。
他就那样直直的看着虚无的空气,双腿像是生根在地里。
红姐手脚无措的站在那里:“少爷?少爷?”
蒋南猛地回神,看向她,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她被那眼神逼的往后退一步。
蒋南冷冷的转过身,将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撕了个粉碎,手臂一扬,碎纸屑飞了漫天,再纷纷落下来。
他踩着那些碎纸屑走的头也不回。
红姐还没见过这样的蒋南。
她是这里的老人,伺候蒋南多年,蒋南大多时候对她和颜悦色,今日这冷眼,还是头一次。
她被吓到了。
看着满地的碎纸屑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她快速的折身去了病房。
手术完毕,蒋佳然已经被推回了病房,只是还没醒,挂着点滴。
不过她昏迷只是因为消耗的太多力气,输了两瓶点滴后,没过多久,就醒了。
见她睁开眼,红姐将她扶起来,喂了她几口水,又放下。
蒋佳然茫然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问了句:“孩子呢?”
“孩子身体太弱,被送进了保温室。”
蒋佳然清醒了几分,听到这话,点了点头,面色放松了下来。
红姐早已有一肚子话想跟她说,就等着她醒来呢,这会儿见她醒来,早就迫不及待,她有些紧张的看蒋佳然一眼,压低声音:“夫人,出大事了!”
“什么事?”蒋佳然倒是波澜不惊,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你还记得手术前吩咐我的话吗?”
“记得。”蒋佳然稍稍皱了眉:“怎么了?出问题了?”
“也不是。”红姐双手放在身前绞了绞:“就是,少爷把那张亲子鉴定报告给撕了,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
撕了?
怀疑还是恼羞成怒?
蒋佳然不解的靠在床头,没接话。
红姐急得不得了:“夫人,你说少爷要是再亲自找医生做一次亲子鉴定发现我给他的那张是假的,我可怎么办?夫人......”
她无儿无女,早些年就来到蒋南身边,倘若真因为这算将你那怪罪下来,要赶走她,她根本就没地方去。
蒋佳然刚醒,这会儿身体还很虚弱,听她这么一吵,脑袋都开始疼了。
她抬手,示意红姐噤声。
红姐立刻不说话了。
她抬手按按太阳穴:“别怕,要真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这次住院时间很短,等小哲希的身子好了些,健康了,蒋南便来接了她和小哲希回家。
见到她那天,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直到回家,都没同她说一句话。
他只是把她所有的东西从原先的主卧搬了出来,搬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她乐的清静。
红姐依旧随身照顾着她。
而这一整年,她几乎都没再见过蒋南,比起夫妻,他们更像是共居一室的陌生人。
她大概能猜到蒋南突然消失的原因。
他是那样骄傲不羁的一个男人,怎能忍受她带着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终日出现在他面前?
这恰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因为小哲希渐渐的长大了,基因里所带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