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歌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吃饭,她的肚子早已饿到发瘪,放在蒋佳然脚下的热气若有若无的散发着香气,勾的她整个胃都抑制不住的蠢蠢欲动起来。
这一瞬间,秦挽歌脑海里想到的却是江衍那张脸。
就在她离开那天的清晨,出门前,他还在她唇角亲了一口,他说,晚上做好饭等我回来。
她没做好饭,也没回去。
他一定在等她。
他一定在整个榕城疯了一样的找她。
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要等他来。
是,每个人都应当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勇气,可每个人,也应该有审时度势的聪慧,应该有能伸能缩的大丈夫气量。
所有的耻辱所有的低头,在活着面前,卑微的不值一提。
而她,必须活下去。
就算是跪倒在她面前,也必须活下去,她不能着了她的道。
许久,秦挽歌收回视线,缓缓的坐起来,弓了身子,跪倒在地。
她的举动叫蒋佳然有一瞬间的震惊,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冷冷的看着她,笑了。
那是不屑一顾的笑。
秦挽歌没理她。
她像是没听到那刺耳的笑,垂着头,在刺白的灯光下,一下一下的爬至铁笼的最前面。
在那晚饭菜前,她停下。
她抬眸,恰好对上蒋佳然的视线,那微挑的眼角,满满的嘲讽。
她在等待着,等着看她的好戏。
可这场耻辱的戏,就是硬着头皮她都得演下去。
只一眼,她收回视线,颤抖着从铁笼里伸出手,猛地扣住那碗。
像是怕被谁抢了一样,她紧紧的将碗抱进怀里。
她没去看蒋佳然唇角的笑意有多得意。
碗里没有勺子,她就用脏兮兮的手往嘴里狼吞虎咽的塞饭菜。
没有水,这饭菜入了喉咙,涩的像是要划破她的喉咙。
秦挽歌被噎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蒋佳然看着她那张满脸通红,唇角还挂着饭粒的狼狈模样,这一次,那嗤笑终于清清楚楚的在房间里回荡开来。
秦挽歌扣着碗的手用力的收紧,直至指关节扭曲泛白。
她垂着头,大口的喘气。
许久,却松开了手,端着碗继续吃起来。
这一次,她没有停顿,将饭菜一股脑的塞进了嘴里。
整张嘴撑的满满的,早已没有菜,碗面上零星散着的菜沫早已进了肚子,只余下一嘴干巴巴的白米饭,吃到嘴里味同嚼蜡。
她将手攥的紧紧的,一下一下,忍着想吐的冲动,把米饭咽进肚子里。
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秦挽歌,你要活着。
米饭还没完全咽干净,下颌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意。
是一只白希的手臂掐住了她的下颌,手臂的主人是蒋佳然。
她被迫抬起头以屈辱的姿态看着她。
灯光下,蒋佳然那张脸还是清清淡淡的,带着笑意的,只是那笑意,不再阴恻,而是变成了春风得意。
她看着她满身的狼狈:“秦挽歌,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
秦挽歌静静的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蒋佳然顿了几秒,缓缓吐出两个字:“报应。”
“什么......报应?”
“你从我身边抢走了阿衍,而现在,你被我踩在脚下。”蒋佳然笑着拍拍她的脸:“你说,你现在这么落魄,算不算报应?”
秦挽歌直视她,摇了摇头:“不,这不是报应,这是你丧心病狂的报复,蒋佳然,可怜的人不是我,是你。”
“可怜?”蒋佳然像是被刺中了伤疤,笑意一瞬间消失,她阴狠的盯着秦挽歌,用力的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拎至她眼前:“你算什么东西你可怜我!”
“蒋佳然,你输了。”头皮的痛意叫秦挽歌皱了眉,可她依旧无所畏惧。
“我没输,我没输!”蒋佳然一双眼变的猩红,她拽着秦挽歌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狠狠磕在铁笼上:“秦挽歌你看着,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阿衍重新回答我身边!”
脑袋撞到坚硬无比的铁笼上,很快秦挽歌的额角被撞破,一行血迹顺着她的侧脸流下来。
她有些疼,无力的倚在铁笼上,没有说话。
蒋佳然的情绪终于平复几分。
她嫌弃的看她一眼,一把甩开她,从兜里拿出一块儿方巾垂头擦指间被染上的血迹。
待血迹完完全全擦干净了,她的气也消了大半,看着秦挽歌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她终于又笑了。
她神色淡漠的将染了血迹的方巾甩到秦挽歌的脸上,冷笑一声,离开。
客厅里,吃完饭,蒋南收拾了残局去洗碗。
这些年许是年纪大了,又许是见了太多的打打杀杀,他累了。
不知怎的,最近越发的喜欢待在家里做一些琐事,这给他的感觉很温暖。
他洗好碗时,蒋佳然还没从走廊里出来,他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回卧室。
走至卧室门口时,隔壁的灯,猛地亮了。
灯光透过玻璃窗在墙壁洒下淡淡的剪影。
他脚步一顿。
屋里,江哲希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昨夜被带到这里,他惶惶不安一夜未睡,今日那钢琴曲刚停了不久,他就靠在墙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他从床上半跪起来,床边就是玻璃窗,密封的钢化玻璃,还是双层,想逃走除非长了翅膀。
他下意识的朝外张望。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