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了脚步。
几乎想都没怎么想,她的脑子里就蹦出一个念头——这小兔崽子终于想起她这号人了。
她在接通电话的同时唇角不自知的微微勾了起来。
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此刻她的那双眼含了怎样的期盼与温柔。
电话那端传来江衍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他问:“你现在在哪儿?”
不过短短一天,再听到他的声音,竟有一种久违的感动,思念几乎一瞬间就没过胸口。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已经爱他这么深。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她垂头,右脚下意识的在台阶上画圈,发出细微的悉索声:“你还记得我?”
她声音里的委屈显而易见。
电话这端,江衍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不知是因为北京的雾霾还是别的。
沉默几秒,他才再开口,问的却依旧是方才那句:“你现在在哪儿?”
楼梯间有一束细细的光线透过窗棂洒进来,里面飞舞着细小的微尘,秦挽歌的右脚不再动,她盯着那些细小的微尘:“国家天文基地。”
不是不生气,不是不委屈,只是,好像更想见到他一点儿。
所以那些心酸的情绪统统被压下去,唯有想念,在心口张狂的蔓延开来。
“好。”
那端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秦挽歌盯着手机屏幕,这是个什么意思?
贺青泸始终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站在比他高三个台阶的地方打电话,逆着光,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察觉到她周身的气息不再是那种压抑的不愉快。
只是这变化不是因他。
他眼神在昏暗的楼梯间闪了闪。
须臾,他问:“你要回去了?”
秦挽歌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来了,流星总是要看的,我们走吧。”
贺青泸没再说话。
打车,去天文基地。
他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不少人,都在草坪上找地方支了帐篷野炊。
贺青泸领着秦挽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他把东西从行李箱里拿出来。
帐篷,烧烤要用到的新鲜食材,烤架,他甚至还带了胡椒粉孜然粉......
简直一应俱全。
秦挽歌看的目瞪口呆。
贺青泸把帐篷递过来:“你的。”
秦挽歌不再惊讶了,她习惯了,贺青泸这个人,根本就是现实版的哆啦a梦。
她开始自己动手支帐篷。
这种事完全难不倒她。
贺青泸折回身来时,看到秦挽歌居然已经先他一步搭好了帐篷,兴冲冲的去研究烤架了。
呃,他喜欢的姑娘果然不一样......
贺青泸怔了几秒,朝着她走过去。
这套装置摆弄起来有些复杂,不过贺青泸的脑袋瓜天生比别人多几道褶子,他毫不费力的把一整套装置弄好,又去整理食材。
一个小时后,秦挽歌站在烤架前撸着串,一双眼满是赞赏的看着身侧的贺青泸,这次的赞赏绝对是真心实意。
太强了,这个男人除了生孩子简直无所不能。
“你看我做什么?”贺青泸扭过头来,一张脸在闪烁的火光下惊艳十足。
秦挽歌咬一口烤的外焦里嫩的鸡翅,认真的看着他:“贺青泸,你家厨艺是不是祖传的?”这烤肉做的,简直可以媲美五星级大厨。
“......”这只是我兴趣爱好之一。
秦挽歌算是明白了,这人每一项兴趣爱好都精到可以跟专业人士平起平坐甚至更甚一筹。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
她觉得,她还是默默撸串吧,说太多话容易暴露她的智商。
两人吃的十分尽兴。
收了用具两人并排坐在贺青泸带来的薄毯上,秦挽歌仰头望天:“流星雨什么时候才会有?”
密云水库空气相比起市中心来简直是强了不止一倍,夜空群星闪烁,深邃美丽。
“大概在凌晨两点。”
秦挽歌挑眉:“你先坐着,我回帐篷里补个觉先。”
“......”
然后秦挽歌真的就拍屁股回帐篷去了。
贺青泸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稍稍觉得有些冷,叠了毛毯也钻回帐篷去了。
秦挽歌躺在帐篷里,手里拿着手机。
自从那个电话以后,江衍就再没来信。
他现在在做什么?
她思绪胡乱的飘飞着,想江衍,想蒋佳然,最后却想到了江哲希。
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不管她有多不喜欢蒋佳然这个人,对江哲希,却始终是心疼的。
“秦挽歌。”一道温润的声线自帐篷口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秦挽歌抬眸,贺青泸俯着身,探进半个脑袋来。
“什么事?”
“你对天文有没有兴趣?”
呃,她可以说没有吗?
看着贺青泸满含期待的目光,秦挽歌默默的把那句没有咽了下去。
她点点头:“有。”
贺青泸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很温暖,好像有种冰雪融化的力量。
很难得,不过也正因为这难得,才显得更为昙花一现的惊艳。
他说:“来。”
秦挽歌跟在他身后进了他的帐篷。
这帐篷不是很宽敞,但容纳两个人足够了。
秦挽歌进去后,发现里面支了一架机器,她没见过。
她扭过头,抬了抬下巴:“这个是什么?”
“天文望远镜。”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