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响彻山谷的怒吼,一柄玄钺破风而来,直朝段紫漪所在的位置劈了过去。感应到危险的来临,身经百战的段紫漪不必细想,身体已经本能的做出了反应,向后一翻避过了来袭的兵器。也不知段紫漪方才将血染在铁门的铜钉上,误打误撞破坏了什么机关,那原本立在门边的石俑竟活动起来,手执斧钺追着段紫漪劈砍起来。
在谷中养伤的小半个月里,段紫漪虽然也见识过了韶华谷中伺候琉音起居的人偶灵奴,但是乍然看到门前的石俑活动起来,仍是吃了一惊。那高大的石俑看起来十分笨重,走动起来地动山摇,动作却非常灵活,招招紧逼、杀机毕现。而段紫漪所用的兵器冰刃扇,近身偷袭最为便利,可是遇上这石头雕刻的兵俑,却是束手无策,只能勉强退避,很是狼狈。
自知并非是这勇武石像的对手,段紫漪一开始便打定主意,一面见招拆招一面往洞口的方向退去。谁料那石俑却故意三番两次的截住他的退路,一柄玄钺舞得虎虎生风,一直将段紫漪往洞中角落围堵,仿佛势必要取他性命。
眼看段紫漪退无可退撞在山壁上就要被那巨型石俑抓住,一支银鞭突然灵巧的缠住了石俑的玄钺,阻挡了石俑的动作。“紫漪!”及时赶到的少素翾死死攥着手里的银鞭,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抵住巨石兵俑的力量,憋红了脸喊道:“紫漪快逃!”
话音未落,段紫漪已经就地一滚,退到了少素翾的身边。两人已不是第一次合作对敌,又因缚魂诀的牵绊而多有灵犀默契,一近一远、一进一退间,倒也能与那力大无穷的石像周旋一二,配合着慢慢退到了洞口边上。
似是看破了少素翾二人逃走的意图,那巨石兵俑忽然发出一声怒喝,力量仿佛一瞬间暴增了一倍。左手扯着少素翾的鞭子将他抡起在半空中,再趁他落下时抓住他的腰带把他吊在半空中。同时右手的斧钺狠狠刺出,擦着段紫漪的脖颈,只差了半寸就几乎要将他钉死在山壁之上。
“紫漪!”眼睁睁地瞧着那锋利的刀刃擦着段紫漪的颈边划过,氤氲出一道嫣红的血迹,少素翾又惊又怒,一面奋力挣扎着,一面冲那石俑喊道:“你这不要脸的怪物,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快放爷爷我下来!”
听到少素翾的叫喊,石头兵将哈哈大笑起来,震得山洞中的碎石纷纷掉落下来。“区区小儿,也敢口出狂言,实在狂妄。”他冷哼一声,随手一掷,把少素翾丢在段紫漪身边的地上,用斧柄指着他们二人喝道:“吾乃镇守此间的天界神将。尔等无知凡人,缘何惊扰此地?竟致妖兽封印松动,该当何罪?!”
被他摔得浑身酸痛的少素翾咬牙爬了起来,挺身挡在段紫漪的前面,唯恐这石俑一言不合就要挥斧砍人。“你说自己是神将,有何证据?无凭无据的,我说你是妖精也行啊。”
听了少素翾轻慢的挑衅,那石将冷哼一声,十分不屑地指着少素翾道:“休要多言!尔等究竟因何而来?速速回报,若有半句虚言,本将定斩不饶!”
寒光闪闪的利刃就在自己面前寸许,少素翾看得胆战心惊,面上却极为不屑的说道:“枉你自称天界神将,却要对我们两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孩喊打喊杀。传出去也不怕丢人。”他说着做了个鬼脸,颇为无赖地冲着石像吐了吐舌头,“以大欺小!不要脸,羞羞羞!”
石将被少素翾气的暴跳如雷,但到底忌讳脸面名声,一时倒有些奈何不了这伶牙俐齿的男孩。只喘着粗气愤愤地将斧钺扎在地上,戳出好大一个深坑。“强词夺理!一派胡言!”
瞧见那石俑的反应,少素翾越发有恃无恐,回身扶了段紫漪起来,对暴跳如雷的石俑视若无睹。方才这石头大家伙狠下杀手,害得紫漪险些被他的斧钺伤到,还追着他们砍了半天。不管于公于私,少素翾都不可能给他什么好脸色看。若不是实力悬殊,早扑上去揍他丫的了。
看着气冲冲的少素翾转过头来立刻一脸心疼,小心翼翼地拿帕子擦拭着自己脖子上的擦伤,仿佛把自己当成什么绝世珍宝一样,段紫漪本能想推开他的手,便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了。在段紫漪有记忆的年岁中,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像少素翾这样特殊。明明应该是他最憎恨的人,却带给了段紫漪如此无法割舍的温柔,推拒不了,又不敢接受。段紫漪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快要冻死在寒冬中的乞丐,而少素翾给予他的温情,就如同一碗加了**的热粥,让他进退两难、无法抉择。
段紫漪心中的所思所想,若是被少素翾知道了,恐怕要高兴得手舞足蹈,感叹自己近日来的努力终于有所回报。而此刻,他只是尽量轻柔的擦拭掉段紫漪颈边划伤,唯恐弄疼了对方。却忘了对待自己时,这样的小伤口他从来不削一顾。
尽管只是小小的一道划痕,但是伤在段紫漪细腻如白瓷般的肌肤上,在少素翾看来,甚是触目惊心。也许是因为前世做孤儿时拥有的太少,凡是被少素翾“归为己有”的人和事,他都会立刻产生极为强烈的占有欲,一分一毫,也不容他人染指。
“喂,我说傻大个!”少素翾越想越气,忍不住指着那石头人俑喊道:“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伤了人也不知道道歉的吗?!”
似乎没想到这个人界的小娃娃这般胡搅蛮缠,那石俑愣怔了一下,甚为恼怒。“本将顾念尔等少不更事,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