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祖宗让你住在她的院里,这是真心疼惜你。”由乔老太太养大的女孩儿,今后嫁入高门就容易的多。
乔老太太这一举也是用心良苦。
林嬷嬷将若素领到乔老太太的莫雅居的西厢院。
这个地方,若素前一世也来过,院里修葺的雅致古朴,有一种礼佛人看淡俗尘的洗尽铅华之感,不过用料极为讲究,单是堆砌假山的石头都是专门从太湖运过来加以锤炼而成。
甬道两侧种着常青竹和墨兰,月光灼影下,别有风情。
若素进了屋,借着羊角琉璃灯的光线,看清了屋内的陈设。
朱漆雕花的窗扇,临窗的大炕的小几上摆着青瓷缠枝纹的瓷罐,入眼是由白玉和翠玉嵌成的百鸟锦屏,华丽精致,迈过屏风可见雕玉兰麒麟祥云的红木千工床,挂着缠枝莲纹的绸帐。
瑞兽香炉点着曼陀罗香,青烟袅袅,香气宜人。
巧燕叹道:“小姐,您的外祖母家可真气派。”单单是给自家小姐暂住的屋子都布置的如此奢华,可见乔府家底殷实程度。
若素淡淡的笑着,对巧燕的话置若罔闻。
再奢华,终究不是自己的!
乔家归乔家,她若素仅仅是她自己,上辈子如此,这一世同样如此。
以白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她在乔家也堪是如履薄冰。
除了外祖母之外,还有谁待见她?
若素突然想起巧云说过的话,就随口问了句:“褚世子当真说父亲还会调回来?”
京官外调本就属情况特殊,以父亲曾今的官职,是要内阁审议之后才做决定,可见白启山这次真的得罪人了。
哪能那么容易回来?
巧云笑道:“小姐,褚世子千真万确是这么说的,以褚世子的为人,他是不会诓骗小姐的。”
又是褚世子!
若素前一世就听闻过此人,他是大房褚氏的侄儿,文武双全,名动京城乃至整个北直隶。
因为褚氏的缘故,褚辰来过乔府几次,只不过自己前一世是个见不得人的庶女,也因恪守本分,从未抬头看过褚辰,所以若素对这个世子爷着实没什么印象。
现在细细一想,这具身体的原主定和褚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自己今后的行事一定要谨慎小心才对,千万不能让人看出了破绽来。
好在她一个内院女子,能见到堂堂镇北侯家的世子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
林嬷嬷让身后的小丫鬟将今日收到的见面礼统统放进了屋,巧云忍不住再次咋舌。
黑漆翻盘上放着赤金松鹤长簪,硕大五凤金钱玉步摇,吹花红宝钿,飞燕重珠耳坠,海水玉缀珠明凰,尤其醒目的是雕镂海东青的金圆,以绿松石串成项链,十分别致夺目。
若素由巧燕扶着坐在了热炕上,摇头失笑,王姨娘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今天陶氏定是被气的睡不着觉了。
不过-----她知道如今的表小姐也叫若素,不知回去之后作何感想?!
若素冷笑,昏黄的烛火下,一双盈盈水眸绽放出璀璨的异彩来,柳氏的仇,自己的仇,远哥儿的前程,她都要仔细谋划起来了。
巧云咬着唇,看着自家小姐几眼,又迅速撇开了去,若素前一世的卑微练就了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当即是问:“巧云,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如今父亲不在京城,我们主仆四人算是‘相依为命’,在我面前不必有所隐瞒。”
毕竟自己不是真的白家小姐,经过一个月的相处,若素发现这两个丫头,外加林嬷嬷都是靠得住的人,所以不如把话挑明了。
巧燕知道瞒不住了,在巧云开口之前说到:“小姐,其实您身上那块玉佩是褚世子的,在您风寒期间,他来过白府,特地将这块玉佩送给了大人,说是开过光的,可以驱魔辟邪,大人这才将玉佩又给了您。”
若素不禁凛然!
褚世子怎会好端端的送玉佩给父亲?而父亲竟然还收下了!
他定是知道褚世子的用意吧!
若素摩挲着腰间的玉件皱了皱眉头,索性将它取了下来,反正女子有没有腰间佩戴玉佩的习惯,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可不是真的十二岁涉世未深的白家千金,若素上一世只活到十八岁,可身为庶女,她每一天都过的比别人艰辛,看的也比旁人远。
褚世子的用心,她也猜出了七八分。
只是,她不是白若素,也没有攀附高门的心思。
就算她想通了愿意攀高枝,以白家在官场的地位,褚家也不会给她正室之位,这辈子她誓不为妾!她的孩子也绝不会为庶出!
手里的玉佩衬得手腕更为柔白,她如今的这张脸蛋比前一世还要好看。
柳氏在世时,常对她说:红颜薄命。
事实证明柳氏和她都是命薄之人。
若素对漂亮的颜色并不是很欢喜。
她才不要薄命,这一世定要将上辈子未曾活得日子补回来。
思及此,若素对巧云吩咐道:“父亲给我准备的汤药煮好了么?”
巧云很快就从小厨房把药端了过来。
这是白启山托世外高人得来的方子,是调理身子的良方。
只是若素不知,这也是褚辰的手笔!
林嬷嬷服侍小姐喝了药,给她端了清茶漱口,之后方才说道:“小姐,老祖宗给您分配了两个一等丫头,四个粗实的丫头和两个婆子,您要不要见见她们?”
说到这里,林嬷嬷又从黄花梨木的案几上的托盘里拿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