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云今日一早就满心欢喜的在闺房里等着消息,连绣着婴戏莲图的小绷都差点因为紧张被她捏坏了。
谁知心腹丫头给她带来的却是个惊天霹雳,她本要去找褚纪当场拒绝了婚事,却不料褚氏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在丫鬟回去禀报她时,褚氏就让王妈妈带着几个粗使的婆子将乔若云关在了院里。
事情已经发展到覆水难收的地步,褚氏是不会让乔若云再做出什么丢脸面的事出来。
褚氏临走前,乔老太太特意嘱咐了几句:“老大媳妇,你这肚子里是怎么想的,我老太婆一清二楚,云姐儿要是能嫁给褚世子,那是顶好的,可如今的状况你也该死心了,好在褚家四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两家又是知根知底的姻亲,他配咱们云姐儿也不含糊,回去好好劝劝云姐儿,别给乔家的脸面抹黑!”
褚氏的脸色已经青的不能再青了,送走褚北辰夫妇之后,她就差点一屁股瘫软在了东坡椅上。
这会更是有气无力道:“.....媳妇谨记老祖宗教诲。”
容嬷嬷看着褚氏由王妈妈搀扶着出了月门,望着乔老太太说道:“大夫人许是不甘心呢。”
“换做谁也不会甘心,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云姐儿这丫头从小跟着她母亲,一直被她灌输了一定要嫁给褚世子的念想。可这老大媳妇也不会好好想想!褚世子真有心娶云姐儿,哪里还会让她落水!”乔老太太连连叹息,嗓音里带着胸闷的低沉,偶尔几声残咳响起。
几息,她又道:“女儿家在这世道本就低微,再嫁个不疼惜自己的夫君,那日子还有什么盼头?老大媳妇活了半辈子也是个没眼力的。”
容嬷嬷见乔老太太闷咳的厉害,这几日一直服药,虽有见好,可还是未曾痊愈,她让秦香去小厨房端药。
这时,秦香却撩了帘子进来,脆声道:“老太太,方才表小姐让人送了川贝炖梨汁过来,奴婢伺候您趁热喝了吧。”
“还是这孩子叫人省心。”老太太面容忽展,若素的手艺和自己那个薄命的三孙女不分伯仲。
炖出的汤汁口味不同,可效果却是差不多的。
每晚喝上一碗川贝梨汁,夜间总能睡的好些。
秦香服侍乔老太太喝了大半碗,又取了清茶给她漱口,只闻老太太问道:“素姐儿近日可还是每日用药?我瞧她倒是越长越红润了,也不知道白启山从哪里寻的药方,还能让人一觉睡到天亮。”
容嬷嬷接着道:“可不是嘛,表小姐年纪虽小,这容貌当真是万里挑一的,身子骨一长起来就更不得了,只是那药方.....”她顿了顿,看了看内室没有旁人,才说道:“霓裳过来回禀,表小姐每日都是睡到日晒三杠,再这样下去,恐怕.....”
自古女子以夫为纲,若素要是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今后嫁了人可就有失妇德了。
乔老太太会意一凛,面上倒是丝毫无所谓:“无妨,她如今还小,养好身子才是正理。”要是能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有她护着,小夫君又怎敢欺负她?
思及此,乔老太太又问了些乔魏远在石桥胡同的近况。
容嬷嬷把护院带回来的消息一一禀报:“三少爷天资聪颖,学问上比二少爷精通的多,深得大儒赞赏呢,先生还说这次秋闱定是没问题的,只是二少爷就.....”
乔魏荀毕竟也是乔家子嗣,容嬷嬷没有把话说明。
乔老太太神色暗淡,按理说褚家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勋,褚氏又是褚家的嫡女,怎么就生了这么几个儿女:“幸得大房还有一个玄林,不然我老婆子死了都没法跟乔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玄林是乔魏孟的字,乔魏孟是乔家嫡长子,论长相,论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只可惜前几年娶的妻早早就没了。
“素姐儿还是太小,要是她早出生几年,和玄林倒是最配的。”
在乔老太太眼里,长孙乔魏孟是性格温和,处事稳重,又是灵芝玉树的好苗子,要把若素交给他,老太太也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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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乔若云才被解了禁,顾不上用饭就直奔去了褚氏的祥和居。
“放肆,连本小姐的路你们敢挡着么?还不快给我让开!”
褚氏半躺在临窗的大炕上,单手托着额,阖眸养神,有丫鬟正在给她捏着肩,乔若云的叫唤声不由得令她烦躁起来,挥了挥手让几个二等的丫鬟退了出去,又嘱咐王妈妈道:“送小姐回去,禁足三日,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退一万步讲,褚纪也是她大哥镇北侯嫡亲的儿子,大哥如今官至左军都督,想来乔若云嫁给褚纪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要知道几年前,来褚家说亲事的媒人就已经是门庭若市。
褚氏这样安慰着自己,待到门外乔若云的哭声渐远,她才问道:“大爷今日歇在了哪里?”
留在屋里伺候的大丫鬟垂着头小声道:“大爷今晚歇在了五姨娘屋里头。”
五姨娘是乔大爷年前新抬进门的,才十七岁的年纪,花一样的娇态,乔大爷接连几个月都是往她屋里去,连最得宠的四姨娘也被冷落了。
褚氏暗自伤神,吩咐道:“汤药照常送过去,五姨娘要是不听话,就断了她的月银!”
那大丫鬟也是伺候过乔大爷的,又是褚氏的心腹,她办事褚氏一向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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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巧燕就领着护院带着一大笼肉鸽回来。
“小姐,大人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