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素被王姨娘逼着喝了两碗鸽子汤。
巧云站在一旁伺候着,心情复杂。总觉得这只鸽子命不该绝。
世子爷若知它是被小姐所吃,应该不会怪罪吧……
“味道如何?我这小厨房的厨娘还是当年从徽州带来的,素姐儿若是觉得口味还不错,就把人领你院里去伺候几日。”
王家原是贩卖药材出生,到了王老太爷才算真正的崛起,王家嫡出唯有王家大爷和王姨娘两人,礼节规矩并不太看重,王家宴席间恨不得歌舞升平。
哪里有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
王姨娘收好了信封,笑道:“听说素姐儿针黹不错?喜欢蜀绣还是湘绣?”
若素被她问的云里雾里,这话题转的也太快,她本想问问神医的事,要是罗姨娘的疯病能医好,指不定能指认陶氏。
她用帕子拭了拭唇道:“谈不上喜欢,倒是略懂一些,蜀绣自然是最好的。”
王姨娘对女儿家的闺阁女红才没什么兴趣,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于是她笑眯了桃花眼道:“我在京城置了两间铺子,做的就是刺绣的买卖,素姐儿要是喜欢,哪日-我领你去瞧瞧,看上哪件就要哪件。”
王姨娘在京城岂止这两间铺子,若素眨巴的大眼,因为喝了热汤,小而翘的笔尖出了细细的汗,娇小的人儿白里透红格外的好看。
王姨娘越看越欢喜,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肌肤和想象的一样滑腻。
若素一凛,面上乖巧的笑了笑,还真拿她当孩子了呢。
“这孩子,怎么一下又不会说话了?”王姨娘见若素只会眨巴着大眼,就打趣道。
这时,若素眼风瞄了巧云一眼,巧云会意,当即屈身道:“姨娘有所不知,小姐她昨个儿受了惊讶,时不时就游神,幸得老太太叫人送了压惊汤过来,今早上有些头疼呢。”
王姨娘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咋呼道:“受了惊吓!可要紧?我说怎么早上瞧你蔫巴的小样儿,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商贾之户大抵都十分迷信,有些人家每日开铺都会烧香拜佛的。
若素:“……我也不知,就是昨个下午去景园扑蝶,转了几圈就迷了路,走到一处荒院,听见有的女子的声音,她……她一直在喊‘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正说着,若素的手被人抓住,王姨娘这下更激进了:“可是二爷那院的后罩房里发出的声音?”
若素如今是白家小姐,她当然要装作不知道乔二爷的院子在哪儿,遂十分迷糊道:“这……这我实在不清楚,姨娘可知那里住的是何人?”
巧云不得不佩服自家小姐的演技,她实在搞不懂小姐为何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撒这个谎。
王姨娘的表情变化的相当精彩,看着若素的眼睛都放着光:“素姐儿回去之后要好生养着,姨娘这里的定惊丸可不比老祖宗的差,一会我让人给你送份过去。”
所谓的定惊丸,若素前世也见识过,是王姨娘用南海珍珠磨成粉,又添加香料所制,珍珠粉本有定惊,养颜的功效,加上花粉,花汁的融合更是驻颜的佳品。
若素前脚刚出月门,赵妈妈就压低了声音道:“姨娘是不是怀疑那罗姨娘没彻底疯?”
王姨娘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花瓣泡的水,簌了口才颇有意味的道:“疯子说的话无人信,我治好她不就行了。重林不日就会来府上,到时候我再与他商议神医的事,罗姨娘说疯话的事先不要伸张,免的打草惊蛇。”
赵妈妈应下,又去库里取了定惊珍珠丸,让丁香苑信的过的丫鬟送去了若素的院里。
“老奴觉得表小姐也不简单,这还是个孩子就能把大房太太气个半死,这要是长大了,也是个狠角。”
赵妈妈把褚氏被若素气怒的事说了一遍,王姨娘笑得声音一层又一层的在花厅荡开:“呵呵……我王凤的义女就是不一样!”
王凤是王姨娘的闺名。
赵妈妈嘴角抽了抽,暗道:八字还没一撇呢,老祖宗多半不会答应!
……
若素回到莫雅居,乔老太太身边的容嬷嬷早就在院里侯着了,她是老太太的陪仆,在乔家待了半辈子,是个德高万众的人,就连乔二爷和乔大爷都对她礼待三分。
“嬷嬷怎么站在这里,快进屋坐吧。”若素嗓音清脆道。
容嬷嬷得知表小姐在学堂甚是讨女先生夸赞,不禁想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乔莫宁,她满意的笑道:“表小姐,魏家的表姑娘今日来了府上,老祖宗让老奴领你过去认认脸。”
魏家是乔老太太的娘家,曾因与皇家的姻亲被封了爵位,只是与战功显赫的侯门有所不同,魏家的爵位三代而终。
如今正是第三代。
“有劳嬷嬷了。”若素点点头。
容嬷嬷心道:表小姐倒是比府上几个姐儿懂事多了,只可惜……
若素到了老太太的东院时,乔若云,乔若娇,乔若惜连同褚氏和陶氏都已经在场了。
入目有几张陌生的面孔,一个穿着万字不断头的锦衣禙子的老者,满头银发的头上还带着镶嵌蓝宝石的眉勒。
她一眼瞧见若素就道:“这就是素姐儿了吧,大嫂子说的没错,当真是俏生生的女娃儿。”
若素这才猜测老者应该是乔老太太娘家的弟媳。
若素走到她跟前,屈身行了一礼。
抬头间,只见魏老太太身边坐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柳眉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