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何乔老太太待乔若婉一直不冷不热的缘故。
“大表姐真是好生奇怪,我已经澄清事实了,她该不会还念念不忘这点恩怨吧?秦香姐姐,你说呢?”若素仰着头,看着比她高出不少的秦香,嘴角扬着浅笑。
她只是猜测乔若婉会来兴师问罪,即使此刻所有人都知道若素对文天佑并不存着半点心思,乔若婉也不会咽下这口恶心。
五娘至今没有下落,罗姨娘还疯着,若素不想这般无期限的等下去,她一定要查出柳姨娘的死因。
于是,才有了方才这一幕。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大小姐似是受惊了。”秦香边走边道。
若素但笑不语,二人很快就进了月门,巧云对若素点了点头,才道:“秦香姐姐,我听闻你今后也在咱们院里当差,这下可热闹了,上回还想向你讨教如何打五彩的络子呢,我们家小姐最是喜欢了。”
巧燕也凑了过来,所有人仿佛对乔若婉失态跑出没有任何的察觉,唯有秦香回头看了月门几眼,若有所思。
“秦香姐姐,下房还有几间空置的屋子,我让霓裳和霓月这就去收拾,你要是有什么缺的,尽快和林嬷嬷提便是。”若素坐在锦杌上,轻抿了口每日必备的羊奶杏仁茶。
敛眉之间,她看着青瓷茶盏中飘忽的水雾,眯了眯眼:乔若婉,看来你身上的秘密不少啊。
以她方才看到柳氏画像的反应,不难看出她有问题。
只不过是死人的画像而已,她会怕成这样?
秦香没想到若素小小年纪,做事都很周全,忙谢道:“多谢表姑娘,奴婢深受老祖宗恩德,逢年过节,赏赐都不少,家中又无双亲奉养,眼下什么也不缺。”
原来也是个无父无母的人。
若素抬眸,看着秦香时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她前一世倒是有父亲的,可还不如没有呢,起码不会有人冤枉她,也不会有人动不动就是家法处置。
秦香一来,西厢院热闹了不少,花厅下挂满了绿油油的藤蔓,有风吹过的时候,很是清凉,若素趴在石桌上吃着冰镇的瓜果,小身板懒洋洋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还是巧燕一块一块喂进她嘴里的。
原先这位白家小姐的身子骨真是堪忧!
正腹诽着自己如今的现状,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过来。为首的是褚氏,连同乔老太太也来了。
若素揉了揉眼,搭在手臂上的下巴,已经落下了红印,昨夜没有睡好,今早又陪乔老太太念了半个时辰的佛经,眼下正是困得紧。
“就在里面!白...素姐儿她...装神弄鬼!”乔若婉指着若素的方向,声音颤抖道。
当朝有个禁忌,那就是不得卖弄鬼神之说,皇上手下沾染的亡魂太多,他又是个疑心极重的人,及登基日便宣布天下百姓禁止谈及鬼神报应,违令者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乔老太太拄着拐杖,忧心的看着若素,秦香对乔老太太摇了摇头,示意并不知情。
褚氏几步便走进花厅:“素姐儿,到底有没有此事!乔家待你不薄,你要是让乔家蒙上不该有的罪名,谁也护不了你,到时候还请自寻出路吧。”
“住嘴!”乔魏氏打断了褚氏的话:“我还没死!”她喝道,低音依旧雄厚,这是经历多年风霜历练出的魄力,意思再明显不过,乔家还轮不到褚氏做主。
褚氏忙道:“媳妇刚才也是情急,母亲莫怪。”
乔魏氏未理会她,倒是看着坐在石凳上的若素,只见她双眸润着水汽,半醒半睡的憨态,女孩儿离开她的院子才多大一会,怎么又惹事上身了,她问道:“素姐儿,你大表姐说在你屋里瞧见了柳姨娘的画像,可有这回事?”
若素眨巴着眼,嘴里还含着一块甜瓜,她吐词不清道:“是哪个柳姨娘?”
柳姨娘死了这么多年了,白若素从未见过她,又怎会有她的画像?恐怕在乔府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一副出来。
乔魏氏心疼的看着若素,越想越气!
这不是明摆着诬陷么!
她本对柳姨娘存着内疚,当年的事她都知道,却硬生生掩盖了去,护着二房十几载的罪行。
“你还装,我分明在你屋里看见了,谁要是不信,可随我进去找找。”乔若婉又道。要是普通的画像倒尚可解释,可柳姨娘毕竟与若素毫无瓜葛,要是供奉起来也就罢了,将其挂在帷幔里是什么意图?不是装神弄鬼是什么?
“啊?大表姐说什么?若素听不懂。”明明是个精明人,却还是一副呆愣惹人怜的模样。
乔若婉见她这般,只想上前掌掴。
“好!你等着,我就去找出来。”乔若婉兴冲冲的再度进了里屋,她直接寻着画像而去,可撩开帷幔时,却是空无一物。
须臾,她折回指着若素鼻子道:“你快说,到底藏在哪了?”
若素再度揉了揉眼,双眸剪水般温雅可人,她道:“什么藏在哪儿了?大表姐,我都已经说清楚了,我对大表姐夫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为何还抓着我不放呢!”
褚氏,陶氏,连同乔若云也对此深信不疑---乔若婉故意生事的可能极大。
别说是若素了,就连她们也不记得柳姨娘的样子了,当然除了陶氏之外。故而,怎么会无端出现柳姨娘的画像!
众人心中暗道:乔若婉这次找的油头真是有些欠妥当。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