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档口,孙二忽然想起乌梦白说过的话来‘这春风度的主人乃是一名女子’,目光立刻射向靳无颜,喝道:“是你?”靳无颜美丽的眸子瞧了过去:“我什么?”
孙二与她的目光相对,只觉心中一阵紧张,轻微喘息说道:“你就是春风度的主人?”
靳无颜回头看了柳遗音一眼,说道:“不错,呆子费尽心思给白姐姐制造重振声威的机会,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们猜的不错,我靳姓家族早有反抗博楼之心,而这春风度便是一处秘密基地。”
乌梦白听得浑身一震,险些从依靠的木槿树上摔下来,目光如毒蛇一般射向玲珑公子,口中喝道:“你……你竟和她是一伙的?”原来这春风度这个地方,竟是玲珑公子向他推荐的。
玲珑公子瞧向他,伸手撕下脸上皮囊,说道:“你现在知道,为时已晚了。”乌梦白这才看清玲珑公子的真面目,真是悔不当初:“你是巫含玉,怪不得你到了春风度后,一直沉默寡言。”
巫含玉道:“若非你自作聪明,攀附朝廷,也不会有今日。”
当日,靳无颜放墨子朝等人离开函谷关,便算准乌梦白会乘机拉拢这些人,做好了一切部署,一方面让宋子炎等人去找五树七花挽救柳遗音的性命,一方面让苏木紧盯墨子朝等人的动向,若他们结成党羽,便怂恿他们召开武林大会,公审博楼。
但乌梦白生性多疑,若一般武林人士出面怂恿,定要惹他怀疑,所以只能由朝廷之人出面,而乌家堡乃是兵器世家供应朝廷兵刃,玲珑公子正是他们之间的接洽人,苏木正好抓住这个契机,让巫含玉假扮。
乌梦白惨笑不止,他自认聪明绝顶,却不料一次次的掉进靳无颜设计的陷阱里,如今不但身败名裂,更加成为废人,当真是一败涂地,只见他缓缓的捡起地上的红缨#枪,艰难的离开。
巫含玉看着他悲惨的身影,心中生出凄凉之感,暗道:“他痴心白芷庸,我痴心靳无颜,我们何等相似,只是他不甘心放手,企图抢回白芷庸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若如我一般,默默支持心爱之人,或许今日格局又将不同。”
他在思绪之间,听到机括声响,原来木槿树周围的暗桩,早已将箭弩瞄准了乌梦白的身影,巫含玉动了恻隐之心,转身望向靳无颜。
靳无颜明白他的意思,抿了抿嘴,说道:“放他离开。”岂料她话音刚落,薛涛就跳了出来,厉声质问道:“你终于承认啦,函谷关一行与我博楼毫无关系,你冤枉得我们好惨!”
靳无颜双目生辉,瞧着他,轻笑道:“薛师哥,我承认了又怎样?”然后似怒非怒的横了柳遗音一眼,继续说道:“若不是呆子拼死保护你们,你们纵然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函谷关,可是你们却恩将仇报。”
那些逃过函谷关劫难的正道之人闻言,均是望了白芷庸一眼,心生悔恨,沉默已久的展志兴和巫奎对望了一眼,站了出来,只听展志兴道:“是我们糊涂了,竟然受了墨子朝的裹挟。”
巫奎也道:“方才大家推举领袖,以巫某之见,白世女自是当之无愧!”
眼下博楼与靳无颜成对峙局面,站队之事,尤为关键,因为柳遗音、巫含玉的缘故,他们料定自己站在博楼这边,柳、靳二人也不会为难他们,是以将所有责任推到墨子朝身上。
靳无颜、白芷庸何等聪明,如何看不穿他们的心思,也不点破,只听靳无颜道:“我靳姓家族之所以反抗博楼,你们可知道原因?”
白芷庸知道她又要耍花招了,微微叹息一声,说道:“靳妹妹,你三番四次陷害博楼,你应当知道容忍是有限度的,没有人愿意坐以待毙。”靳无颜挑眉看着她:“看样子白姐姐还有其他部署,只是有话在喉,不吐不快。”
白芷庸轻笑:“你无非要旧事重提,将炼人之事扣到北冥鬼府头上。”靳无颜摇了摇头道:“白姐姐这话说得不厚道,炼人乃是北冥鬼府的特有产物,如今在江湖上出现大量,任谁都要怀疑,而博楼却处处维护,到底是何缘故?”
白芷庸飘身落在场中间,说道:“你既想听,我说一说也无妨。其一,北冥鬼府与中原武林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突然发难于理不合;其二,如今江湖上出现的炼人真假难辨,谁能一口咬定?其三,不妨实话告诉大家,我博楼与北冥鬼府确有渊源,在未查明真相之前,博楼绝不会轻举妄动。”
靳无颜道:“换而言之,只要证明江湖上出现的炼人出自北冥鬼府,便能证明其图谋不轨,也就能证明博楼包藏祸心啦!”白芷庸道:“靳妹妹偷梁换柱的本事越来越高啦,此地没有炼人,而北冥鬼府也远在天边,咱们还是言归正传的好。”
靳无颜点了点头:“白姐姐说的极是,”然后转身瞧着柳遗音,问道:“呆子,你心中究竟作何打算,是要杀了这些忘恩负义之人,还是要一错再错,放虎归山?”
柳遗音怔了一怔,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嘴脸,自她踏入江湖一来,不断被冤枉、被追杀,但她始终保持着以德报怨的信念,换来的却是穷凶极恶的逼迫和得寸进尺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