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瑞泓丰邻居住着有这个好处,只要进了衣料他们就能随意先挑,比瑞泓丰送给县里大户人家的还早呢。且小王掌柜给的折扣又低,这样的好事儿谁也不想错过,宁婉和宋老板都赶紧点头。不管是哪里,人总是先看罗衫再看人的,做生意的人穿得不能差。特别是宋太太听了,急忙向宁婉笑道:“那明天我们一起去,宁姑娘眼光好,正能帮我挑几块面料做春装。”
宁家一家人加上伙计都穿得整齐体面,宋太太尤其羡慕于氏的衣裙搭配,又富态又好看,听说都是宁婉选的,因此早打好主意再做春装时拉着宁姑娘了。
大家又说些闲话,亦不过是街面的混混们又打了一架,过了正月来县城的买东西的人又少了之类的,宁婉喝了一杯茶就要走,“这一会儿铺子里人就多了,我也该回去了。”
宋太太就在后面道:“一会儿包子蒸好了让伙计给我家送十个来,我中午就不做饭了。”宋家人口少,又因铺子省心,也不雇伙计,只宋老板夫妻带着儿子儿媳经营,因此十个包子就够午饭的了。小王掌柜也道:“给我拿三十个,中午给大家加餐。”瑞泓丰人多,每人分一个也要三十个。
宁婉答应了,回了家先告诉大姑。大姑正在包包子,忙得一头汗,点头说:“我记得了,包子一出屉就送去!”
大姐在一旁揉面,娘也在一旁帮忙,宁婉就向她们说了衣料的事,“明天瑞泓丰关板后给铺子上货,我们就那时去,比钱县令夫人选得都早。”
大家都笑了,大姑就说:“这两家邻居都这样照应咱们,中午的包子我就不要钱了吧。”
宁婉就摇头说:“那样倒不好,做生意都是有本钱的,瑞泓丰虽然给我们低价但也是收钱的,且他们家的衣料本就贵。我们小本生意挣的本就少,而且白送了以后他们反不好再买了,大姑不如十个包子里多送一个就行了。”
大姑正放下一个包子,一拍巴掌,“婉儿说得不错,就这样吧!”
大姐就笑,“也不知婉儿怎么能有这么些好主意!”
“只有好主意也没用,还是要你们的面食做得好!”宁婉倒不是恭维大姑和大姐,她们做的面食面发得好,料也足,因此卖得十分好。且经过了些时日,又加了包子、蒸饺、炸糕好几样吃食,每日三餐饭时摆在铺子门外卖,总要三四个人才能忙得过来。平时柜台上放的馒头烧饼麻花也不愁卖不出去。
而且卖面食有时还能顺便给铺子里带来些别的生意,大家一起挣了钱,个个都高兴。
大姑又是大方的,此时她一面将一屉包子放进了蒸锅一面说:“今天买衣料的钱我出,谁也不许与我争!”
于氏就反对,“哪能总让大姐请客,今天我拿钱。”
大姐赶紧说:“娘,大姑,也该轮到我了,上次我就想……”
“你是小辈,哪里用你!”大姑和娘一齐将大姐的话打断了,然后两个人又争了起来。宁婉只得上前将她们都弹压下去,“别争了,让我爹请。”
“我请我请,当然应该我请。”宁梁每到午时都要来帮忙卖面食,此时正好进门,还没听清要请什么就赶紧答应。铺子里生意不错,娘的小生意收益归他们夫妻,又有大卖面食的分成,幺女给家里人的红利也多,宁梁没有别处要花钱的地方,给家里这几个女人买些东西让她们高兴一向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大家见他大包大揽的样子不觉都笑了。
买了衣料制了春装,乍暖还寒时候宋太太就先穿了出来,也无怪她急切,只因她的这套春装实在好看。湖水蓝的绫布做成了百褶裙样式,行动间似乎春水便在其间流动,月白色的袄袖子宽宽的,上面印着的蓝色花草纹对得一丝不差,十分好看,虽然都费了些布,但是正将过于瘦削的太太显得圆融了。她先前又怕这两个浅色穿了太嫩,宁婉却又帮她挑了一块浅灰色的罗纱做无袖的半长褙子,罩在衣裙外面,非但没有将里面的衣衫完全掩住,反而透出了一种灰蓝色,与露出来的裙摆和大袖十分再配不过了,且增添了十分合她年龄的稳重。
“我刚去周家的裁缝铺子,听说钱县令夫人也做了一件纱衣的褙子!”宋太太兴头极了,“他家太太还十分吃惊我竟然与县令夫人一样用罗纱做褙子呢!”
用罗纱做褙子果然很快就会在县城里时兴起来,宁婉点点头,“这样穿果然好看呀!”又转过头向娘说:“我挑的那块烟色罗纱,娘也赶紧做了褙子穿吧!”
于氏原来不肯的,只怕太过新奇让人笑话,眼下见了宋太太就像年轻了十岁似的,心里羡慕不已,赶紧答应了,“我今晚就做。”
宋太太就帮着宁婉说于氏,“你家幺女眼光多好呀,你怎么不听她的呢。赶紧做好了,明日我们一起在县城里走走。”说着拉着娘进了屋子里面,“我告诉你这罗纱做褙子要怎么弄,若是你忙,我就帮你做。”
邻居做得久了,关系就十分亲密,也无怪人说远亲不如近邻。如今宋老老板隔三差五地过来与娘和大姑她们说话,而娘和大姑她们也会常过宋家去。
过了些时日宁婉才明白缘由,未免深深地感慨,无怪说女人心海底针,自己再自诩聪明,但竟然还是会被性子简单的娘、豪爽粗放的大姑、温和寡言的大姐几个蒙骗了,当然还要加上看着总是老老实实的爹。
宁婉就抱起了石头,“我们家里只有傻石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