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容只得点头:
“难道三皇子府和四皇子府有什么异动,所以才能顺理成章的叫她们回宫禀报不引疑心?”
“三皇子有心纳魏大将军的女儿为侧妃,在圣上看来,这也是纳势的行径,如今这样风口浪尖,圣上必然疑心。”
木容忽然心念一动,她似乎也隐约听说这位四皇子,他的正妃出身也极为低微,且如今病症缠身瞧去并不能再活多久。石隐的意思,大约是想要魏大将军的女儿入到四皇子府,如此也能给四皇子添添势。
三皇子妃出身左相梅家且善妒跋扈,魏大将军的女儿去了三皇子府永远屈居人下为侧室且还未必能得宠。可若去了四皇子府,后宅中无人敢僭越不说,等那四皇子妃一病逝,她也顺理成章做到正妃了。
怎么看怎么都是双赢,这事一旦被石隐挑到明面,三皇子都不可能再趁了心愿了。
她抿嘴去笑,这石隐,看着正人君子,心却狠着呢。
“带你去见一个人。”
石隐忽然把她从床上抱起来,随手取了自己大氅给她裹住,牵起手就往外去。看来他是一回来就在自己这里,也是一直等到她醒都未曾离开,这出门穿着的大氅现如今还在她这里。
她心里一阵酸甜,手叫他紧紧攥着,他手掌几处薄薄的茧磨在她手上,这样的亲近,叫她羞得一阵脸红。
他捡着幽暗处行走,也没走多远,他们的院子本就近,转身他便进了自己院子,两人正是走着,忽然黑暗中一道人影杀气腾腾窜到近前,把木容一下唬个半死,那人似也没料到,待窜到近前一瞧见是石隐和木容,反倒有些张口结舌。
木容偷眼去看石隐,就见石隐凉薄眼光射去,那人一副艰难神情又原路退了回去,隐在暗处竟是分毫也看不出,叫木容很是咋舌。他这里,看来还是护卫的很仔细的。
石隐只因那人顿了一顿便又拉着木容进了书房,径直去到隔间里,木容一眼就瞧见了他书房的隔间里是摆着一座神龛的,龛前燃着一对黄油蜡烛,上面供着一个牌位,只写着“先父”二字。
她心里噔的一沉,他的“先父”,不就是二殿下么?他这里不知多少人盯着,可他竟敢这样明目张胆的供奉生父牌位。可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他到底有所顾忌,只写了“先父”二字却并未添加姓名,或许在旁人看来,他所供奉的,是石远。
他带她来,是要见他的亲人。
石隐拈香凑在烛火上燃起,拜了几拜□□香炉,这才又退一步同木容站在一处,看着那牌位道:
“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却一面未曾相谋,实在是这世间最陌生不过的人,然而血脉相承,他于我,总有生恩。”
于是因着着血脉相承的生恩,许多事,他也不得不为之。
她垂了头,她如今虽已和石隐在心下定了终身,却终究妾身未明,如今尚未有资格给二殿下上一炷香,也就只得在旁以敬默哀。石隐抬手推开敬香的瓶子,瓶下隐着一个细小铁环,他只一拽,牌位后那面墙竟缓缓抽了起来,墙后,露出一副画像。
木容定睛去看,画像上那人端坐于椅上,一身明黄蟒袍,眉目舒朗如画,更带出几分儒雅的书卷之气,容貌上足足和石隐有□□成的相似。
“这一位,就是二殿下了吧?”
石隐一笑:
“传闻当年二殿下于战场上骁勇善战,是跟在瑞贤太子之后的一员猛将,曾立下军功无数,他魁梧健壮嗜武成谜,却唯独不喜好读书,性子,也是黑白分明的朗厉。”
木容忽然觉出些不对来,不喜读书,魁梧健壮?可眼前这人,即便瞧着算是精壮,可那份气度却决然不会是个没读过书的人,更莫提魁梧健壮四字。
哪里不对?
“那他?”
“他是我的生父,瑞贤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