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
清晨天色刚刚蒙蒙亮,第一缕阳光投s进这座古老的皇城当中,厚重的殿门便缓缓推开。
群臣身着朝服,面色庄重,次第而入。
高高的御座之上,皇帝身着玄色袍服,上绣十二章纹,头戴天子冕旒,威严庄肃。
“上朝!”
御座之旁,一人头戴四梁冠,身着青红色朝服,拖长声音喊道。
声音中正大气,毫无尖细之感,却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矩。
“臣等叩见陛下,愿吾皇万万岁!”
众臣下拜。
御座上的皇帝面含笑意,轻轻抬手。
“平身!”
“谢陛下!”
众臣起身,旋即陈矩便上前一步,高声道。
“定国公徐文壁,怀远侯常胤绪,恭顺侯吴继爵,崇信伯费甲金上前领旨!”
丹陛下,武将一方便有四位身着朝服的老者大步而出,走到殿中叩拜行礼,齐声道。
“臣等在!”
陈矩微微点头,再道。
“吏部尚书孙丕扬,户部尚书杨俊民,礼部尚书李廷机,兵部尚书石星,刑部尚书萧大亨,工部尚书杨一魁,左都御史衷贞吉上前领旨!”
声音落下,文臣一边亦有数名身着朝服之人走到殿中,叩首道。
“臣等在!”
陈矩转身,恭敬的朝着皇帝一拜,道。
“陛下,勋戚文臣具在,请陛下垂询!”
皇帝轻轻颔首,起身从御案上拿起一份玉轴锦帛,一步步走下丹陛,来到殿中,朗声道。
“徐文壁,常胤绪,吴继爵,费甲金,朕命尔等四人为正使,孙丕扬,杨俊民,李廷机,石星,萧大亨,杨一魁,衷贞吉,朕命尔等七人为副使,代朕往寿王府迎册皇太子!”
最前一位老者高高伸出双手,恭敬的从皇帝手中接过旨意,随即,众臣开口道。
“臣等领旨!”
皇帝转过身,回到御座之上,众臣起身。
陈矩上前一步,高声道。
“上谕,移驾文华殿,群臣往奉天门迎候皇太子!”
…………
寿王府。
门外的大街上,早已经肃清出了一条大道,两旁皆是甲胄在身的军士,但是这一切都挡不住好奇的百姓们,一群群百姓在军士的拦截之外,远远的望着府门前英武威严的少年人。
朱常洛身着深青色亲王朝服,上绣九色章纹,头戴九旒,静静的站在府门外,在他的身后,同样是各色朝服的官员,最前者便是新任的吏部侍郎詹事府左春坊大学士叶向高,其后便是国子监祭酒詹事府左谕德方从哲。
太阳渐渐升起,宽阔的大道上一队人马缓缓而至,来人尽是绯袍玉带,正是前来宣旨的勋戚文武们。
远远半里之外,众人下马,步行至府门前,躬身行礼,最前一位老者领头道。
“臣等见过殿下!”
朱常洛微笑颔首,拱手还礼。
“辛苦诸位了!”
“殿下客气了,这是臣之荣幸!”
徐文壁头戴八梁冠,身着赤色朝服,拱手道。
顿了顿,徐文壁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圣谕,寿亲王朱常洛接旨!”
“儿臣接旨!”
众人随着朱常洛下跪,低头道。
徐文壁面色凝重,缓缓展开圣旨,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册皇太子制曰,朕继帝王,承先缵绪,启后凝图,缅怀有道之长,必重升储之典,是以主器莫如长子,贞邦乃在元良,备载圣谟,昭垂祖训,咨尔元子英姿俊伟,粹质温文,问寝龙楼孝友,出于至性谭经,虎观器业就于日新,上天之默牖在兹,朕心之真爱尤笃,是用钦承慈训!上告于郊庙百神,授尔册宝,立为皇太子!尔宜益务懋修,无忘时敏圣人之道,羙成夫堂构丕宣令,誉光我训词,钦哉!”
“儿臣,谨奉旨!叩谢父皇天恩!”
朱常洛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接过旨意,道。
随着朱常洛的起身,他身旁的众人却是没有起来,而是转了个方向,刚刚交付圣旨的徐文壁和一众勋戚文臣亦是恭敬下拜,高声呼道。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千岁!”
“诸位平身!”
朱常洛抬手,道。
“请殿下更换冕服,移驾奉天门受众臣朝贺!”
底下众人起身,随同而来的吏部尚书孙丕扬上前道。
虽说名义上来说,勋戚一方是正使,六部尚书同左都御史乃是副使,但是实际上,这个迎册的队伍代表的却是文武大臣,自然不能光让勋戚说话。
朱常洛颔首,转身回府,皇太子的冕服早已经齐备。
府中也早有婢子等候着伺候他更衣。
说起来,皇太子冕服和亲王冕服十分相似,玉带大绶,上绣九章,冠冕九旒。
唯一不同的是,亲王服深青,皇太子服玄色!
历来玄色便是最为庄重之色,臣下断不可用之,这世上能够服玄色之人,除了皇帝,唯有太子!
少顷,朱常洛在一众大臣的簇拥下,到了奉天门。
奉天门外,群臣列而立之,当头者正是内阁首辅王锡爵。
待得朱常洛带着勋戚大臣和六部尚书等人浩浩荡荡的走近承天门,老首辅便带着群臣上前,下拜行礼。
“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千岁!”
“诸位大人请起!”
朱常洛坦然受之,虚手一抬,令群臣起身。
而此刻,跟随他而来的勋戚大臣各自回到原本的位置,众臣再度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