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日薄西山。
苦说大师跨过苦说大殿,进入了宗族寺庙。才刚刚进入这幽暗封闭的空间,晨光之眼的防御本能马上自动开启,灰白二色构成的瞳术结界之中,现出一名穿着浅白色紧身忍者服的蒙面忍者。
戒已经在寺庙里面等着苦说大师。
他回来了
苦说大师的心脏猛的一跳,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在过往的时光里,在对待慎和戒的态度上,苦说大师尽量一视同仁。只是,他越来越感到,戒的性格非常的像他的父亲,无大师。
无是个性情中人。讲究以德报德,以怨报怨,一丝不苟。
戒也是如此。
戒渴望着这个如同自己父亲一样的男人,对自己的努力与成就给出认可。而慎则截然不可,虽然也愿意承担责任,却总是就像过去的苦说大师一样,想要暂时逃避着身为继承人的那个诅咒一般的塔卡奴仪式的到来。
戒在拼命,而慎却在抗命。
两个人互把对方当做自己最为强大的对手。戒想要打赢忍者之子,慎,赢得苦说大师的另眼相看。
但每一次最后都只能落得一个平手。
戒感到挫败和嫉妒。他好不容易凭借着日夜苦练,遵守每一样忍者的规则,才终于走到均衡三忍的这个位置。而慎,却只凭着那忍者之子的血液,平时与阿卡丽嘻嘻哈哈的,小打小闹的,就可以成长为与自己平起平坐,一直都无法战胜的强硬对手。
然而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戒觉醒了自己真正的力量。
苦说大师走过去,面对着先辈们的牌位,深深的拜了几拜,末了,轻声招呼道:“戒,你回来了”
戒站在阴影之中,由于蒙面,看不太清他脸上的神色,一双黑色的眸子里有着炽热的火焰,道:“师父,过去十七年来,你让我一直在屈辱和放逐中徘徊……”
“此话怎讲?”
“你杀了我的父母,却又收我为徒,让我认贼作父,却又不肯认同我……”
“那都是为了均衡……”
“你口中所说的均衡,为何会有大小轻重之分?”
“均衡本就如此,舍小取大,这就是世界的真相,也是传统……”
“传统,是智慧的糟粕”
“戒,大开杀戒是不对的,我给你取名为戒,就是想让你戒除狂躁与暴力……”
“可笑,大开杀戒不对,放任自流难道就是对的?这就是可笑的均衡?与其这样维护均衡,何不干脆放任世界自生自灭?”
苦说大师哑然。良久之后,黯然道:“那么,戒,你想怎样?”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要为父母报仇否则,枉为男儿”戒眼眸里面的炽热更甚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悲鸣。
苦说大师反而微微的笑了起来,道:“如果是往日,我会以均衡之名,劝说你放弃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人人若寻仇,世界必黑暗,可是,这一次,我会赞同你”
“为何?”戒的声音里有激动的颤抖。十七年的恩情,不是说能抹杀就能抹杀的,可是,放手,也是绝无可能。
“我想请你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
“塔卡奴仪式”
戒与苦说大师的双眼久久互相凝视。
“你想成全慎?”
“是的既是想让他成为均衡之眼,也是为了日后能够将你制约,如果你堕入阴影之道的话”
“不要否定我”
“显然,你已经打开了那个不祥之盒,可能还学会了那种禁忌的暗影之术,万一你陷入迷离,必须有人能够将你阻止”
“师父,你错了,忍术里没有禁忌可言关键在于,如何使用”
苦说大师看着自己的明星弟子,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眼前的戒显然已经成长,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想着将慎战胜、获得自己的青睐就能够满足的忍者了,相反,他现在甚至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代宗师的实力。
只希望他不要再像无一样入魔。或者,希望他和慎的历史,不再像自己和无一样吧。
“出手吧”苦说大师袍袖如风,右手伸在胸前,做出简单的起手势,宗师之威立刻自无形之中散发。
叮的一声,空气中发出一道细微而铿锵的声响,一道巨大的天幕完全铺洒而出,自苦说大师的双眼之中迸射开来,向四周辐射而去,将原本就不是太大的宗族寺庙完全笼罩,空气像是经过了过滤一样,原本阴森幽暗的寺庙内立刻变得清晰可辨,那奇特的视角,就像是破晓之前,那种晨光微薄的景象。
晨光之眼,苦说大师的最强战斗状态。戒的双手微微颤抖,既激动又紧张,可是使命感驱使着他,双手猛的一抖,爪刀已出,同时右手向着苦说大师身后一指,一道影子立刻自无声之中悄然从地底之下钻出,保持着与戒同样的姿势,立于苦说大师背后。
戒与影,呈包夹之势对阵苦说大师。
“让我好好会会你,徒儿”苦说大师衣袂如风,主动出击。
“师父——”戒用低沉的声音回应这简单的二字。他发出了痛苦的大喊。
没想到,时至今日,他终于得到了这位一生为守护均衡而付出了自己一切的大师的肯定。而过去的十几年中,那种忽远忽近,则有如一种放逐之路。
两人拼尽所学,缠斗在一起。
打斗声和戒的大喊将苦说大殿内的忍者们引了过来。他们不敢闯入禁地,只敢在宗庙门口询问,同时,很快有人去向忍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