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虽不明白什么元佑元丰的党派,但她想着肯定是爹为了她在努力呢,不禁心里越发暖融融地,“那有什么难!只是写信哪里清楚,不如你让爹跟我见上一面,我帮你细细拷问他。”
“也好。”赵构想着这话里圆圆一心都向着他,自是欢喜甜蜜,亲自拿巾子给她裹了抱出来,更是一番亲热不提。
第二日下了朝,赵构便让吉祥偷偷领了朱胜非去延福宫的披芳阁,让圆圆好跟他说话。
“爹!”圆圆见了朱胜非就想扑过去,可惜林尚宫一把按住了她仍在座上坐着。
朱胜非朝着她行了君臣之礼,圆圆顿时就哭出来了,“我是个不肖的女儿,竟还让爹给我行礼。”
“娘娘可不用这样,别哭了,仔细眼睛疼。我们如今好生说话就是了。”朱胜非也是强忍泪意,细细打量圆圆,见她气色也算是红润,总算是有些安慰。
“好。”圆圆点点头,难得有这样的情况,她先是问了家里众人的情况,见她不再激动,林尚宫才渐渐退得远了些,好让娘娘父女俩说话。
“爹,您近日里可是有什么动作?”
朱胜非略一犹豫,他连朱意远都没说,本想在朝上投石问路,没想到大家的反应这么大。
“爹,你就告诉我吧!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再说了,你有什么事,也不好告诉我,告诉官家呢……”圆圆真是着急,若是她的路要让家里的人去牺牲去铺就,那她宁愿,宁愿不当什么女皇!再说了,就是堆山砌海也不是一日之功。她才十五岁,哪里就等不得了!再说了,也知道是什么事,也许是白吃了亏呢?
朱胜非见圆圆急了,便就坦言相告,“如今朝廷虽上了格局,但之前的有些子旧例,也就不适宜了,前年才开了恩科,招了好些子才俊,人员渐也充实起来。加上咱们又怕金人再来,新增的水军军费少不得,恐怕还要多加上五成,其余边境上的将士总不能空着饷,饿着肚子吧……国库空虚,各部都是等着赋税银子,可惜入不敷出,但国难才过,又有起义灾祸,不能增加赋税……”
圆圆努力听着,渐渐又有些迷糊了,便示意爹住了。
“虽是艰难,但总好过当初的草台班子吧。我知道爹你是想什么呢!”不就是想也弄弄改革,整整经济,免得等她接手的时候,全是些烂摊子,又若是男人没有不想建功立业的。
朱胜非觉得圆圆就是聪明,他见有外人说的含糊,她竟也明白了,“娘娘怎么说?”
“倒让我说,爹你才不要当这个出头的人,你啊,换个法子,我保管他们,要来求您!”圆圆吃吃笑着,她虽是不懂什么大道理,也知道所有一切,无非利益二字罢了!
“噢?”
“爹您说,当初咱们的那个船厂眼下如何,又除了咱家的船厂,这几年雨后春笋一般的,出了多少!我知道,就是前年,就有六家!还有江南王家的船,又大又阔,比我们家的还好!”圆圆知道商人是最精明的,世人那奇工淫巧的人也不独她才能找着。
“您再瞧瞧,我的多彩绣,每年缴多少的税!这单是它一家,单是穿这一样!就是这样,它也没有做完天下中原的生意啊!”圆圆别的不懂,也不敢说,唯有往新意上走。
“爹您坐下,仔细想想,咱们的游马庄,如今在应天提起来,也无人不知了吧,置办下的家当人手不都派上了用场?换了几个管事的,就算是灾荒饥年,也没少了收成。当时办的时候,却是如何的顺顺当当。”
朱胜非连连点头,“你说的是。”是他想岔了,就是那样,从小处做起,不显山不露水的悄悄地,也免得扎了别人的眼。等做起来,
“爹只敢拿咱家自己的行业先下手,他们就是想掰扯也没处说理去。让远儿把棉花的种子分些,弄个专营权出来,我就不信,会没人愿意接。”这方面,圆圆没进宫的时候就想着了,“等人接了,您跟官家一说,让朝廷的织造局便也能单分出来或者互相应对着让他们缴税,再定下些规则。若是劳役太过,或是虚报瞒报了的,重重罚了,再另选别家。如此一来,您还怕他们不照着您跟官家的意思来办事?”
“是,这是正理。”朱胜非跟着细想,“这例通了,再渐渐把别处的照模照样效了去,也就自然就成了!”
“嗯,就小心别东施效颦,事便全了。”
“这是自然……”
赵构在外面听到这里,心里全明白敞亮了,便又挥了挥手,悄悄回到了文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