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面对这句质问,萧慎之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半晌才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你是六年前回来找我的时候看到了对吗?所以你没有跟我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林曦心如死灰,在栖凤谷熬了整整三年好不容易得知他出师归来,结果看到了什么?那个说好只要他不娶就会一直陪着他的人马上要娶亲了!
前脚刚回到,后脚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定下亲事。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倾慕的男人穿着大红袍子站在萧家门口与来宾谈笑风生,林曦按着自己不断起伏的胸口,如果不是还有报仇的信念在支撑自己,恐怕已经站不住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其实萧慎之没有做错什么。毕竟在世人眼里林家无一活口,对方又有什么理由一直等着他呢?他一个男人本就注定不能对方他在一起,现在又何必去搅扰人家的生活?
只是对于林曦当时的情况而言,这个打击着实是大了些。
回到栖凤谷之后又是一场小病,倒也连带着护短的栖梧对萧慎之也没了好感。
林曦的沉默让萧慎之好一阵心慌,他皱起眉峰尝试着那些乱成一团的思绪理个清楚。之前他总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林曦的执念如此的深,直到今天他说出心里满满只有自己的时候——
那种情绪仿佛有了宣泄的出口。
林曦说倾慕他,也不想和他维持朋友的关系。茫然和震惊过后他竟然有一瞬间觉得欣喜万分,他一直在思考的为何成了朋友却仍是不满足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他想要的远远不止是知己的关系。只有喜欢才会想以后的日子都能陪着对方,只有喜欢才会对接近他的人抱有莫名的敌意,也只有喜欢才会把这个人放在心尖上,无人可企及。
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人,萧慎之抚着他的背像是安抚一般说道,“曦儿,你听我解释,这件事不是你想的这样。”
当年的事情说起来,萧慎之其实也是最无可奈何的受害者。当年他从师父那学成归来便听说了林家的噩耗,他第一时间便是去打听这件事的始末。
但是奈何当年的他手上并没有任何可以调动的人力。
没过几个月家里便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当时萧慎之便已经是反对的。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林家以及林曦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在毫无感情基础的情况下答应这门亲事。
萧家父母大约也是猜到萧慎之的态度,所以在还没得到他的同意便擅自作了决定。广发请帖宴请江湖好友,又准备了聘礼送到那个姑娘家里。
后来萧慎之才知道那个姑娘和他曾经订下娃娃亲,只是后来两家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但是这两年那姑娘的身体越来越差,几乎是病入膏肓,后来是她拖着病体跪在萧家父母面前只求一个妻子的名分。
她大约是真的很喜欢萧慎之,但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不愿拖累对方,只是后来又不甘心所以用了这种卑鄙的方法强行在他心里留下一个虚影。
那段时间萧慎之与萧家父母的关系闹得十分僵硬,当年的一句戏说外加同情牌便逼得他不得不就范。
但他终究不是离经叛道之人,也做不到一走了之这个地步。倘若他就此离开的话,成亲当日便只有新娘子独撑台面,这偌大的江湖又会怎么看待萧家?
便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成亲之后,萧慎之没有跟新娘子同过一日房。成亲当晚把面上的功夫做足之后便去书房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早给父母奉茶的礼节也被他一并忽略了。
之后的一年时间萧慎之都在外四处奔波,少有回去,直到他的妻子临终前想见他一面他才赶回萧家。她说,她从来不后悔当初提出的请求,江湖皆知她就是他的妻子,这就已经足够了。
萧慎之内心毫无波澜的听她把话说完,然后毫不留恋的离开房间。他从没想过未来的妻子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也不代表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占据这个位置。
在萧慎之的心里,这个姑娘真真什么都不是。
林曦忍不住仰起头去看萧慎之的表情,一双睁大的水眸子写满了错愕。他从没想过当年的事情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这,竟然是因为这种事情娶了一个命不久矣的女人。
原本的悲愤在一瞬间变成了滑稽,这都是些什么事?
萧慎之看着他出神的模样,忍不住俯下身在他唇角啄了一口。
回过神的林曦猛地用手捂住唇,想挣但是又挣不开萧慎之的禁锢。他低着头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萧慎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揉着林曦的发顶把他更用力的搂进自己怀里,“曦儿,你当初想跟我说的事情就是这个吗?六年前如果你来找我,我一定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释给你听。”
暂时当了个缩头乌龟的林曦窝在他怀里轻轻摇头,“难道当时那个情况我来了你就能把新娘子抛下吗?所以即便是解释了,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娶她。”
萧慎之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年的事情现在来说谁都说不清。如果不是这些年对于林曦执念越发强烈,又怎么可能在这短时间内想得如此透彻。
但是只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就是此生如果有谁能与他并肩走下去,这个人除了林曦再不可能有第二个。
“曦儿,既然误会都解释清楚了,我们也不会再错过未来的时间。”
林曦觉得自己应该是开心的,但是笑着笑着却又变了味道,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