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回头给我们留几块豆腐吧!家里的几个皮孩子,今天早上还嚷嚷要吃豆腐呢!”
“好,给你们多留几块豆腐!”吴大娘笑着回应,心里打算卖一半送一半给他们夫妻,都在一起摆摊,互相帮衬的,好多了。
韩小满拎着三十个长烧饼,到了县衙,才发觉,人可真多啊!说是里三层外三层也不为过。
好不容易抱着烧饼也挤进去,找了个斜角,但能看到全局的位置,便稳稳的站定,看向大堂之内。
大堂上,十五位中老年汉子,异口同声状告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纵容仆人抢走了自家女儿,根据状告人的描述,还有一起来作证的上百村民,韩小满听出来了,那个少年,应该就是太子带着来的梅妃儿子。
“本县已经知道了,你们的状词,我收下来了,现在时值丰收之际,你们还是各自回去,准备抢收稻子,丢失人口的事,本县会安排衙役帮你们找回的。”
县令孟直敬,心里气的大骂李逸,恨不得就这么将他罪行,公之于众才好,但想到太孙的话,自己也不得不努力忍耐下来。
太子还没有登基之前,太孙就是再恨李逸,也不能当众弄死他,不然丢了太子的面子,谁也不得好。
是以,孟直敬打算拖,拖到太孙过来,再看看如何处置,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李逸收了那些女子,不然这么多村民,还真不好办。
若是一两个倒是好办,大不了杀了人全家,不就没状告人了么?可几个村,大几百人,怎么灭口?真被太子的人灭了口,自己这个县令在宁阳也干到头了。
这对自己来说,可是奇耻大辱,太孙刚刚才安排自己过来监视端木靖的娘,这才多长时间,自己就灰溜溜的回去了,还不知道怎么被人耻笑呢!
“回禀大人,我们已经看到了那个恶贼带着我们的女儿,进了杜家,求大人带人去搜杜家!”
村民也不是好糊弄的,李逸一下子抢了十几个少女,一路上自然会被人看到是去了哪儿的。
虽然大家心里还是有些惧怕的,但是事关女儿性命,加上受害人人数众多,大家的胆子也大了不少,难道太子还能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吗?
太子一行住在宁阳的一些事,对宁阳百姓来说不算是秘密,杜家出了一个杜思思成了太子得宠的女人,如今宁阳的人,差不多是家喻户晓的。
李逸没将抢来的女人弄去嵩山寺,不仅仅是怕太子不高兴,也怕被太子抢了自己女人,便索性嚣张的带去杜家了。
那些看到李逸将人抢去杜家的村民,也隐约猜到是谁抢走了女儿的。
若是只有自家一个人女儿,也许还不敢跟县衙告状要回女儿,但好几个村,十几个的女儿都丢了,不相信县令大人,会置之不理。
孟直敬顿时脸色骤冷:“本县要做什么,还要你们吩咐不成?本县都说了,这件事本县会安排人去寻找,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田地里面的水稻。
若是耽误了收成,没吃的也还是你们自己,对了,今天本县得了朝廷命令,这一季多出来的水稻,上交五成给朝廷,以救济其他没吃没喝旱情严重地方的百姓!”
孟直敬恼羞成怒,不但强硬掐断了受害村民的申诉,还借机抛下一枚重磅炸弹,顿时将案情的事,造成的轰动遮掩下来。
果不其然,孟直敬的话刚刚落下,围观的百姓,忽然炸开了,甚至还有几个妇人当场惊叫一声晕倒下去的。
但更多的还是彪悍的男人,呼啦一下子,冲进来县衙,连着一起状告的村民以及作证的村民,都群起激愤起来。
“不,不可能,吴大人走的时候,还说过的,多出来的是我们自己的!”
“不交,这是我们自己的,秋收的赋税,我们已经多交了三成,凭什么还要让我们再多交这么多?”
“不交,打死也不交,妈的,还给不给人活路了!老子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啊?”
“我们不交!”
“对,不交,打死不交,多出来的是菩萨赏赐我们活命的!”
顿时,所有农户都不能接受这样的赋税,尤其是所有的佃户,简直是没法活了!
还不如那些到处流窜的流民呢,没吃的没喝的,那就去抢啊!
完了再去围起来府城等救济,等到了救济,再出去找新的东家,从前欠的租子,一笔勾销不算,还不要管天灾*的。
“抓起来这些带头闹事的!都给我抓起来!”县令孟直敬,顿时气得要死,竟然还有人提吴培海?
抓,统统都抓起来,正好连着那些状告的村民一起抓起来,我看谁还敢不将本县放在眼里?我看谁是真的不怕死的?
等都吃几天牢饭下来,这些人还不是全变成了孙子?说不准各家还能凑钱赎人呢!
如此,不仅震慑住其他不肯交赋税的农户,也正好将李逸的这件事,压下去。
韩小满亏得身手快,闪避之下,避开了张牙舞爪跑出来抓人的衙役。
可听着里面成千上百人的嗷嗷惨叫,韩小满心里冰寒一片,遇上这样不要脸,又心狠手辣的县令,宁阳百姓还有活路么?
刚刚那么一刻,韩小满差点就想扑上下杀了孟直敬了,但终归还是克制的躲闪开来,自己不是一个人,自己的身后,还有一家人,甚至是几个村的人。
古代刺杀官员,是要背负谋反之罪的,一旦一个人被定为谋反,便是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