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两点红光在快速的晃动,吼声阵阵。
黑禁卫手中的强光手电照射过去,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野狗在疯狂地跳跃晃动,喉咙里传出阵阵嚎叫。
因为病菌和食尸,这只狗的眼睛赤红。
疯狗狂舞着身躯,不断在地上打滚,在墙上碰撞,状若疯癫。
渐渐地,野狗瘫倒在地,不复曾经的狂野,疯狂的头脑好像逐渐清醒,对着站在不远处的一群人,发出低沉可怜的哀嚎,最后终于垂下了头,默默地死去。
漆黑的隧道中平静了下来,只剩下轻轻啮咬的声音。
沈冲看见,野狗的尸体上,一只小型动物破体而出,钻了出来,那是一只老鼠。
它左右嗅了嗅,弱视的眼睛终于发现了其他活物,吱吱喳喳地叫了起来。
空旷的隧道里响起密密麻麻的踢踏声,无数只红色眼珠的老鼠从犄角旮旯里钻出。
莉娜低呼了一声。
“啊,原来是你们这些小家伙。”
黑主教的头颅贴着地面,向前探去,老鼠们仿佛遇见了天敌,尖叫着逃向两旁,留出一条道路,仿佛摩西分开红海。
黑主教趴在地上,走在最前面,其他人紧随其后。
沈冲回过头去,看见身后的老鼠海洋缓缓闭合,跟在队伍的后面,没有离去。
地铁隧道里,只有大大小小的脚步声,在远近回荡。
偶尔经过一些狭小的地铁维修间,赤目的老鼠立即涌入,将整个房间淹没,有时房间里会传来一声惨叫,沈冲这才发现里面竟住着活人。
又走了半个小时,地铁隧道渐渐变得宽阔,他们来到了另一个站点,沈冲抬头望去,墙壁上铭牌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着光泽,上面用阿拉伯语写着,吉萨站。
还没进入站台,沈冲就问到一股恶臭,脚下的土地不再是坚硬的基面,而是粘稠的烂泥,厚厚一层盖在地上,一脚踩下去粘在鞋上,分外恶心。
耳朵里逐渐听到一整嗡嗡的声音,越靠近月台,声音越大。等到沈冲快要接近的时候,那声音几乎像雷鸣一般,就像一个老旧的柴油发电机,在耳边全力运转。
黑禁卫的手电筒往月台上照去。
沈冲看见了。
成堆的尸体。
漫无边际,一具叠着一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种各样的尸体堆叠着,几乎淹没了入口。
蛆虫在其中攀爬,蚊蝇在上面嗡鸣。
“你们听见死的风声,不要惊慌。这些事是必须有的,只是末期还没有到。”
一阵怪异的吟唱。
黑主教的声音惊醒了沈冲,震惊过后,一股恶臭立即钻入他的鼻子,那不像是身体上的不适,反而更像灵魂上的不安。
沈冲手中蓝光闪过,一顶自带空气过滤,圆鼓鼓如同玻璃鱼缸的头盔出现在他手中,他把头盔递给身边的莉娜,再次仔细在自己的记忆中翻找。
逐渐地蓝光汇聚,另一顶出现在他手中,沈冲自己戴了上去,接着,他眼角瞥见特查拉捂着嘴一阵咳嗽,想到犹豫了片刻,再次沉入自己的意识。
这些头盔是沈冲在北极科考船上接触到的,材料坚固,功能强大,具有空气净化功能,史塔克工业出品,除了饱俱六十年代科幻片风格的设计值得吐槽外,没有其他缺点。
沈冲在自己的记忆里翻找,没有人会闲的没事老去触碰别人的头盔,因此这第三顶找得格外艰难。
终于,最后一顶在沈冲的手中浮现,特查拉立即感激地接过来戴在头上,憋得满脸通红的他,终于可以畅快呼吸。
可以召唤近十次武器,而没有丝毫不适感的沈冲,在记忆中寻找到了三顶头盔后,赫然发现自己的精力竟然消耗了大半,脑袋里有股隐隐地嗡嗡声。他有些恍然,看来经常接触的东西,自己有足够的记忆锚点去寻找,所以只要大体撇准一个位置,伸手一捞就能在虚空中找出,而不常接触的东西记忆点稀缺,想要找到就要耗费巨大的精力。
三个人收束了心情,慢慢从尸山血海带来的震撼中恢复,尽量避开蚊蝇和尸虫,沿着铁轨往前走去,不远处的黑主教和禁卫们好整以暇,好像根本没有受到影响。
经过地铁站台后不远,一辆扭曲变形的废弃地铁出现在他们面前,出轨的地铁横塞住道路,一名黑禁卫爬上去放下炸弹,在地铁上炸开了一个入口。
黑主教跳了上去,屈身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
沈冲想也知道这里面有啥,但还是当先走了进去。
尸体,蚊蝇,血肉,蛆虫。
潮水般的老鼠从两侧快速向前爬行,簇拥着一群人,沈冲忽然觉得,对比于这些景象,啮齿动物们简直可爱极了。
从死亡列车中下来时,所有人都不言不语,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发现,两旁的隧道上不再是枯燥的水泥和钢铁,而是布满各种各样奇异的装饰。
壁画,雕塑,髑髅,木架。
各种各样粗狂原始的娱神艺术品,陈列在隧道的两旁,有一幅壁画长达千米,用红、黑、蓝、灰、白五种颜料,描绘一幅恍若远古的英雄史诗。
王者之生,他生而不凡,与卑微的父母不同。灰色的身躯,蓝色的花纹,父母视之不详,将他抛弃荒野。
王者之成,残暴的沙漠游族收养了他,饮他以血,食他以肉,他在刀和箭中成长,强壮而英武。
王者之挫,黑色的魔王听闻了这位无敌的战士,害怕他威胁自己的地位,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