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之早料到淳于越唤她过来绝非只是询问营丘之行的事,而今看来果然如此。
“什么事?父亲直说便是。”
淳于越这便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与公子扶苏……有何瓜葛?”
姜妙之微微一愣,公子扶苏?是何瓜葛?没什么瓜葛啊……她压根儿就不认得他,虽然吧,这个公子扶苏确实是她挺喜欢的一个历史人物,不过呢……男神和男朋友不能相提并论的。
“公子扶苏?”姜妙之回道:“父亲这是什么话,我与公子扶苏素不相识,何来瓜葛?”
淳于越听言也是一愣,而后兀自思忖着,他兴许是听错了,又或者,当时公子扶苏口中提及的“妙之”二字只是同名同姓罢了。
淳于越放心道:“没有最好,要知道,他可是你日后的姐夫。”
姐夫?他与淳于妙绮定亲了?似乎没有,啧啧啧,淳于越竟这么自信?
这话姜妙之也只是想想,而后便应道:“女儿知道。”
说完便作揖退下。
姜妙之从淳于越的书房里头出来,走了没几步便看见淳于妙绣站在前面的院子里,背对着她,虽双脚一直都在微微的挪动着步子,可却是始终在左右徘徊,是以看着也丝毫没有变换所站的位置,看得出来,她是在等人。
至于等的是谁,姜妙之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必然是在等她。
淳于妙绣独自一人站在这里等她,想来是有什么秘密之事要与她说的,却没想到她居然连碧池这般的心腹都给支走了,姜妙之思忖着,碧池莫不是不知道她之前那些鬼把戏?
如若不然,她大可以不必特意将碧池支走啊。
姜妙之从淳于越的书房里出来,淳于妙绣此时尚不知情,始终背对着她,站在那里等着,姜妙之便想着何不吓她一吓?
于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冰凉的两手搭在她肩头,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的问道:“姐姐是在等我?”
如今正当夏季,淳于妙绣衣衫单薄,姜妙之冰块似的两手隔着那一层轻纱搭在她肩上,依然很是冰凉,淳于妙绣心中有鬼,便也觉得姜妙之便是鬼,加之姜妙之的手又极是冰凉,她一时间便是毛骨悚然,诚惶诚恐的偏过头来瞥着姜妙之,颤抖着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姜妙之每听此言便不由自主的发笑,而今自然也不例外,是以冷笑一声,却是并不回答她,反而是反问道:“姐姐觉得呢?”
淳于妙绣怔怔的杵着,实在是不敢说话。
姜妙之见她如此,也委实不愿再与她这样耗下去,于是一只手伸到前面去轻抚淳于妙绣的脸颊,小嘴贴在她耳边,吐了一口温热的气息,而后低语道:“好姐姐,咱们身上流的,可都是淳于家的血呀。”
淳于妙绣经她这么一说,竟是愈发恐惧了,连忙推脱道:“妙之,妙之……你听姐姐说,之前的事,全部都是你姜岐表哥的意思,实在……实在是与我无关哪!”
姜妙之听得是越发觉得可笑得很,于是不由自主的收回两只手,踱步走到淳于妙绣左手边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话说得果然不假,想当初一夜fēng_liú,姐姐当真丝毫没有念着他的温情脉脉?还是说,为了苟且偷生,可以出卖任何一个人?”
淳于妙绣听得倍感羞耻,当日那一夜fēng_liú,于她而言从来都不是真正的“fēng_liú”,仅仅只是她人生当中的一个污点,一个莫大的耻辱!
最是耻辱的,还属她那晚,竟是心甘情愿与姜岐行那一番*!
淳于妙绣听言停顿了好一会儿,方才反驳道:“那晚并非我心甘情愿,都是他强迫我!后来……后来被你发现了,我本想好言恳求你替我隐瞒那件事,没想到姜岐居然对你起了杀心,硬是要杀你灭口,我替你向他求饶,求他放你一条生路,却没想到他居然动手打我,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没能阻止他。”
“哦?是么?那这么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姐姐当初替我求饶?”姜妙之又踱步走到淳于妙绣跟前来,一双眸子直勾勾的注视着她,可淳于妙绣却始终微微垂眸,不敢与姜妙之对视。
淳于妙绣默然不语,姜妙之却又说道:“出身书香世家,又是大家闺秀,本该品行端正,没想到读了十几年的书,姐姐就只学会了如何撒谎骗人?”
姜妙之此言一阵见血,惹得淳于妙绣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只得向她求饶,两只手拉扯着姜妙之的衣袖,言道:“妙之……妙之,姐姐求你了,这些事情,你不要告诉父亲好不好?不要说出来?今后你要姐姐做什么,姐姐都答应你,好不好啊?妙之,算姐姐求你了……”
姜妙之冷笑出声,言道:“当初姐姐为了不败露丑事,有心杀我灭口,可谁知道姐姐日后,会不会再对我下狠手?”
淳于妙绣连忙握住姜妙之的手,言道:“妙之,你相信姐姐,姐姐已经知错了,姐姐日后定好好儿护着你,绝不会害你。”
她说完,陡然察觉自己正握着姜妙之的手,握着那双如同寒冰一般的手,心里头本能的有些排斥,于是不着痕迹的松开,姜妙之自然已经有所察觉,也知道她为什么会松开她的手,只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放心,只要姐姐日后行事不威胁到妹妹,妹妹也绝不会威胁到姐姐。”
淳于妙绣听罢微微一愣,她原以为姜妙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