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就难免少见地失了态。
“将你挡在了门外?”沈老夫人皱了皱眉,“你们三爷不是一早就上朝去了么?他不在家,谁又敢把你挡在门外了?”
“正就是诗情画意两个!”沈嬷嬷怒气未消地说道,“老奴适才到了南园门外,还未及进门,迎面就碰上诗情画意从门里走了出来。
老奴就对她们说了老夫人想要请两位姨娘来榆荫堂说话的话,哪知两人听了,不但没有去把两位姨娘请出来相见,反而脸一扬说道‘我家三爷说了,没有三爷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见两位姨娘!’
老奴就说道‘是老夫人要见,有话要问两位姨娘。’她们却说道‘没有三爷允许,任何人都不行!’说着竟就一转身,在老奴脸前将院门给关上了,若不是老奴躲闪得急,可不要撞得头破血流!”
沈嬷嬷说着,还作势抬手摸了摸鼻子,仿佛刚才真的被诗情画意强行关门给撞到了一般。
但其实,她这一番话说得却也是有真有假。
诗情画意没让沈嬷嬷见彩云彩玉是真,但那话说的却是客客气气的,说要等三爷回府后请示了三爷,才能让两位姨娘跟着她去榆荫堂和老太太说话,是她硬要往人家门里闯,说要自己去找两位姨娘,才被人家请了出来。
沈老夫人却不管沈嬷嬷说的是真是假,听着就怒了,拍着桌子对着旁边的莫少璃吼道:“你听听!你听听!这就是你南园的人,还有没有规矩了!”
莫少璃被吓了一跳,忙放下手里茶盅,抬头看沈老夫人。
她只知道莫老太太发怒时要拍桌子撂板凳拿茶盅砸人,原来沈老夫人……竟也是一样的?
可,诗情画意哪儿是她的人了?她根本指不动那一对双胞胎姐妹好不好?前两日,她一时心血来潮,也想要找饮冰斋那两位姨娘去聊聊天的,当时就被那对双胞胎姐妹给语气婉转态度却十分坚决地给回绝了。
她这锅背的……真是喝茶也躺枪。
“老夫人,”莫少璃回了回神说道,“诗情画意其实也是……奉命行事了。三爷将两位姨娘护得紧,素日我想要见一面也是不能,倒也不能全怪诗情画意两个了。”
这府里也就只有沈策敢和沈老夫人硬杠,她也只能把话都推到沈策头上了,免得这老太太一怒之下去找诗情画意的晦气……以她眼下的能力,她可护不住。
她今儿能不能保得住自己从榆荫堂全身而退,都要看运气了。
可沈老夫人正在怒气头上,哪里能听得进她为诗情画意开脱的话,拍桌子瞪眼睛怒吼了一阵后,又对沈嬷嬷说道:“去南园把诗情画意两个给我叫了来!虽则她们是南园的人,但她们只要在这国公府里头,就得照着这国公府的规矩!我倒要看看,她们是仗了谁的势,就敢这么对我的人了?”
沈嬷嬷刚才在南园门外受了诗情画意一顿呛,急火火地回来添油加醋地向沈老夫人告状,就是想要撺掇着沈老夫人把诗情画意弄来给她出气呢。
听沈老夫人说,忙不迭的答应着,就向门外奔去。
却不防着门外正有人走进来,一个收不住,“咚”的一下撞到了来人身上。
来人如何她不知道,她是当即被撞得坐倒在地上了,只摔得两股生疼,“哎呀”直叫,不由怒声道:“谁?是谁……”
待抬头看清来人时,后半截话就吓得噎在了口中,脸上瞬间由横眉竖目化作了春风细雨,结结巴巴地叫道:“三、三、三……爷?”
神色变换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把旁边坐着的莫少璃看得眼睛一眨一眨的。
厉害呢!也难怪人家能稳坐镇国公府榆荫堂嬷嬷首席,这功力……果真让人敬佩不已。
沈策走进来后,却看也没看地上的沈嬷嬷一眼,从她旁边绕过给沈老夫人请安后,坐在了莫少璃身旁。
沈老夫人因为自己的人在南园受了气,正想要乘着沈策不在家,把给她的人气受的人弄过来杀杀威风……没料到沈策竟赶着这个点儿回来了。
她不由愣了愣,底气就难免有些不足了。
早在沈策刚一搬进南园时,他就特特地跑来榆荫堂,郑重其事地对沈老夫人说,从他住进南园那一刻起,南园里的一切事务,包括下人就都要只归他一个人管,别的其他府里的任何人都无权过问。
沈老夫人当时听了他的话后,先是愣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后便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了?怎么就叫任何人无权过问了?说破天南园是国公府里头的南园!南园的人我怎的就不能管,事我怎么就不能问了?”
沈策那时才八岁,正是无知无畏无法无天时,听她说,就立即说道:“祖母这话的意思是要让我将南园移出到国公府外的意思么?这也容易!您就说罢,是拆东墙还是拆西墙?拆南墙还是拆北墙?我都可以!”
说着,就要带人去掀院子拆墙。
倒把沈老夫人给将了个脸色青红不定。
一怒之下,老太太便写信到北疆,把事情告到了镇国公沈献跟前。
沈献回信却只意意思思,不痛不痒地说了沈策两句,劝沈老夫人道:“不过是任性妄为的八岁孩子,母亲不必和他一般见识……且只管由着他去,过阵子闹得累了,自然就会安分下来。”
沈献回信到时,沈老夫人心中那股子急怒本就已经消去了一些,再又看了沈献的信,觉得儿子说的也有些道理。说到底,那小崽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