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来时的感受不太一样,回去的时候赵慕显得很沉闷。大概是路过当涂县,和彼时的心境大不相同。
南下的时候,走的很慢,因为要去欣赏沿途的风景。而回去时,赵慕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马上回到京城。
皇帝如今神智已经不太清醒,皇后也因为忧虑成疾而卧床不起,如今后宫之事都由宁妃做主。
“如今宁妃已经掌握了后宫,母后的病也不知道如何,千万不要出事才好!”赵慕心里急得团团转,却也只能不住的叹息。
秦雅这一路上一直在宽慰赵慕,柔声说道:“殿下你不要心急,母后不会有事的。”
赵慕闻言,只有无奈的点点头。
沈栖梧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书,丝毫没有被一路上的气氛给感染到,像是一朵静怡的莲花。
“栖梧.....”赵慕看着沈栖梧,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栖梧鼻音应了一声,也没去看赵慕,目光始终汇聚在书上。
“我到底该怎么办?”赵慕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沈栖梧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显得他自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沈栖梧频频蹙眉,满不在乎的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要你是太子就对了。”
“我虽然是太子。”赵慕无可奈何的笑道:“可是如今这形势.....”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秦雅给打断了。
秦雅用手指封住赵慕的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还不明白栖梧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赵慕拉开秦雅的手,怅然不止,“现在都这样子了,栖梧她....”
秦雅对他摇了摇头,解释道:“栖梧的意思是,只要你是太子,那么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才是太子。就算宁妃如何大胆妄为,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那逆反之事的。”
赵慕闻言,良久过后才苦涩的笑了笑。
“其实我也知道,只是我还是很担心。”
沈栖梧被赵慕搞得有些不耐烦了,她很讨厌这种忧虑的气氛,忍不住的说道:“担心什么,如今陛下还没有死!朝中大臣们都在,还要雅儿的父亲,你担心有个屁用!”
“我!”赵慕想反驳来着,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好坐在那里生着闷气,一脸幽怨的看着沈栖梧。
一路上赵慕就像是和沈栖梧闹别扭了一样,始终不愿意开口说一句话,就这样沉闷的坐在那里。
沈栖梧也乐的清静,没有了赵慕的打扰她就能安安静静的看书了。至于说什么赵慕和她置气这些,她满不在乎。
唯一苦了的便是秦雅,她又要照看赵慕的心绪,又要处理自己父亲带来的一些消息,整个东宫卫队里面,最忙的就数她了。
临近京城,得到的消息就越是让人心惊。
秦雅坐在马车里,认真的看着自己父亲的急信,眉头越来越皱,直到最后竟然把信揉碎。
“怎么了?”沈栖梧把这一切收入眼底,不禁疑惑的开口。
就连一旁安静了许多天的赵慕也对她投来疑惑的目光。
秦雅叹了一声,“陛下怕是快不行了!”
“如今京城里的禁军皆有宁妃的兄长控制,朝中大臣更是被人煽动,说是太子殿下久日不返,不思江山社稷,欲拥立二皇子为帝。”
“太后呢?”沈栖梧蹙眉,连忙问道。
宫中只要有太后在,沈栖梧相信宁妃不敢兴什么风浪。
秦雅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太后被宁妃送到千首山礼佛去了,怕是已经被人监视了起来。”
“她怎么敢!?”赵慕怒的两眼瞪圆,握着拳头使劲的敲打马车内的小桌。
桌上的茶水顿时被洒落了不少出来。
“殿下!”
“什么事?”
“我们被包围了!”
赵慕一把掀开门帘走了出来,却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的车队被数以千计的军队包围着,重重的围困在最里面。
这是京城里的禁军,盔甲分明,手持刀柄,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东宫的侍卫们也不惊慌,纷纷握住兵器与禁军们对峙,丝毫不露惧态。
“孤是太子,你们拦住孤意欲何为?”赵慕被众人簇拥在马车旁,一股不详的预感萦绕心间。
这群军队里没有人回答赵慕的问题,只是沉默的将他们一行人阻挡在这里,只能看见京城高大的城门,确丝毫动弹不得。
“孤在问你们话!”赵慕满脸怒容,不由歇斯底里的咆哮出声。
回答他的只是冰冷的寒光,这些将士们握着长刀佩剑,在燥热的夏日中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触。
“我看他们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秦雅和沈栖梧一同走出马车,望着眼前的场景,冷静的开口。
赵慕怔了怔,问道:“把我们困在这里能做什么?”
沈栖梧看了他一眼,认真的说道:“只怕是要修改遗诏。”
“修改遗诏?”赵慕想了想,才脸色大变。
如今的情况很明了,皇帝陛下已经天命不远,怕是连谁是谁都难以分清了。宁妃掌握后宫,京城的禁军又被他的兄长操纵,只要创造出一份假的遗诏,二皇子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大周的主人。而真正的太子赵慕,只能被困在京城之外,什么事情也不能做。
赵慕抬头看向天空,清澈透明,却也始终藏着一抹深处的阴霾。
.....
.....
宁妃端坐在皇帝的寝宫里,微微眯着眼睛,仔细的品茗着上供来的香茶。
看她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