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乾一点神意,摄取方圆十里山川地脉之气,在身前设下一道无形屏障。谢合斌不断以飞剑辗刺,就是在寻找致乾精神与山川地脉的契合点,以破其功境。”
听罢讲解,秦铮方才恍然。
本门《五岳四渎真形图》,果是神妙,强过黎水相的《水火阴神法》几条街。方致乾在功境状态下,就宛如山神地邸,十里之内,万物皆为己用。谢合斌则草木皆敌,一丝元气也无法调动,只能凭自身法力硬抗。
孔夫子也说:畏天命,获罪于天,无可祷也。谢合斌以一己之力抗衡十里天地,也难怪会如此吃力。这还是他剑心坚定,功力深厚,才有底气抗挣,并支撑这么久。换了王长生等功行浅薄,心性不堪之辈上去,怕是早就被这浩然天威压垮了,连反抗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朴清子点破关节,秦铮也是心中了然——此战就相当于领域德鲁伊对大骑士了。
方致乾可随时摄取十里地脉元气补充,相当于一个永动机,永无法力匮乏之患。谢合斌则是无源之水,法力纵是再浑厚,也架不住只出不进,迟早被耗成人干。
所以此战方致乾已奠定胜局,时间拖得越久,对他就越是有利。谢合斌则大势已去,唯一的生机,就是趁着法力未耗尽之前,猛烈爆发大招,殊死一搏了。,
秦铮都能看透此节,在座诸人除了那位天剑谷新入门的倨傲青年外,余者功力皆甩开他七八天街,自是没道理看不出这点。
元真道一干观战弟子皆是神情振奋,与有荣焉;天剑谷方面皆是面色沉重。一位五官普通,气质颇为沉稳的青年,更是目不转睛,牢牢盯着战局,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指,在腰间上下虚画,似乎在代入擂台上的谢合斌,推演战术。
张太浩则是八风不动,面色如常,赞道:“你这徒儿收得好啊,功力老辣圆润,根基筑得比你我在这个境界之时还扎实些。若我这双老眼还不算昏花的话,再有三五年,便可练就阴神,成为元真九代第一位真人了。”
徐真人倒是面色如常,不过眼中却流露出一丝笑意,显是心情颇佳,笑回道:“张兄缪赞了。劣徒不过占了功法的便宜而已。合斌也不差哪儿,根基扎实,道心坚定,可堪造就,大有前途啊。”
张太浩正欲回话,朴清子就哈哈一笑,截过话题:“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两个都不错,都要强过我们当年。”
徐真人抚掌笑道:“正该如此。俗师皆畏徒超己,我辈偏喜青出蓝!”
三位师长正谈笑间,站局又有变化。只听得谢合斌手上剑决一指,将几道剑光收回,瞬间合一,化为一道丈余白练,盘旋在头顶。
剑光合一后,谢合斌指决疾掐,脸上红光大盛,显是将一身法力运转到了极致,头顶丈余白练得此法力进补,光华大亮,如同几千瓦的白炽灯般炫亮夺目,猛然一鼓,涨至三丈大小。再伸手朝方致乾一指,大喝一声:万剑归一,给我破!
三丈白练一个吞吐,惊龙般飞射而出,瞬间就跨越十丈距离,刺到方致乾身前五尺处。
“轰”的一下,随着气劲暴鸣声响,剑光与方致乾布在身前的无形气罩交击,激得空气一阵猛烈颤动,三丈剑光缓进,伴随着不断闪烁的流光渐消磨变小,谢合冥怒发冲冠,不管不顾,剑指死死指住余下的剑光,不断向前方刺去。
方致乾仍旧凝神瞑目,一副不为所动的架势,只是一头长发,也是无风自动,与袍袖衣带一起飘飞在空中,飒飒作响。显也是将一身功力运转到了极致,对这谢合冥的拼命一搏,应付起来也不那么轻松就是。
眼看剑光不断辗刺,已刺到方致乾一尺之内,胜负就在眼前。徐真人就是面色一凝,凝神细观战局。
朴清子感慨道:“都说剑宗弟子,心志坚韧,愈挫愈勇,果是名不虚传。”
这话明明是褒奖,不知何故,从谢合斌爆发开始,张太浩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似乎对他的举动有些不满。
秦铮就有些不解,随即战局陡变,看罢结果,方才恍然。
原来方致乾功力原就略胜一筹,又占先机,加之有外界无穷元气之助,可谓是稳操胜券,先前谢合冥陡然爆发,他措不及手之下,才被剑光突破一尺之内,此时稳住阵脚,将剑光死死抵在五寸之外。
谢合斌面如赤霞,直欲滴出血来,一连暴喝数声,剑光仍不得寸进,情急之下,既咬破舌尖,使出类似后世武侠天魔解体大法似的自残招数,爆发出一把潜力,剑光得此猛药进补,猛地一突,终突破五寸,眼看就刺到方致乾面前。
好个方致乾,临危不乱,脚步一动,就化为一道流光抽身疾退,与剑光处于一个相对匀速的状态。暂解决剑光威胁后,又猛烈爆发神魂,招慑附近元气,在面前结成一朵尺余大小的莲花,暂抵住剑光,自身则趁此机会,轰然化为万道光点,就消失在原地,于此同时,波的一声,莲花被刺破,化为光点消散开来。
同时,秦铮觉得身边波动一闪,就看见方致乾在旁边露出身形来。那剑光刺破莲花后,又疾飞出十余丈,猛然一顿,化为一粒寸余金丸,跌落下来,再看谢合斌,却是跌坐在台上,却是神情委顿,脸如金纸,显是方才虽强自激发潜力,打破方致乾功境,但自家也是元气大伤。
莲破剑跌,赵合斌坐,方致乾现身,说来话长,却几乎是同时发生。再看方致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