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是一只妖。”林夕云转过身,直视蛋生的眼睛。
“从我出生那天起,便活在恐惧之中,来自天星宗的恐惧!”
“每天都要面对天星宗弟子的追杀和屠戮,无时无刻,连夜晚都难以消停。”
“父亲和母亲带着我四处躲避,却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云梦泽少有白金级的妖修,你可知道为何?”
“妖兽一旦进级白金,天星宗便会派专人清理,以免对宗门构成威胁,整个云梦泽不止是天星宗的屏障,更是天星宗的屠宰场!”
“我的父亲在死前将我送上陆地,希望我永远不要回来,与其在云梦泽成为天星宗弟子的刀下亡魂,不如在陆地上苟且偷生!”
“你可知道!万年以前,云梦泽是我家的领域,祖师陈天星不止强占了云梦,还霸占了我家的至宝!”
“从我三岁被丢到陆地那一年,我就给自己取名为林夕云,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忘记云梦泽这三个名字,因为那是我的家。”
“我苟且偷生,每天活在恐惧和痛苦之中,生怕自己哪天就被他人斩妖除魔,而我家的云梦泽再也没法夺回来。”
“于是我徘徊在逍遥山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等到了今天!”
林夕云一字一顿的道:“我们是交情匪浅,但是你也别想说服我,云梦泽我绝对不可能拱手让人。”
蛋生沉默了一会,许久,他看着林夕云浓黑如墨的眼睛,认真的道:“对不起。”
这是他来这里的本意,他本想凭借和林夕云的关系,缓和和天星宗之间的矛盾,毕竟在他看来,虚空兽已经成为了最大的威胁。
可通过林夕云一番话,他也明白,后者的选择没有错。
如果他是林夕云,他也会做出这种选择。
生灵涂炭,流离失所,又与她何干?她只要夺回故土,守护家园,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林夕云眼眶微红,却是破涕为笑,“傻子。”
蛋生心中一动,上前搂住她的纤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虽然我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在我心里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林夕云展颜一笑,她轻轻推开蛋生,柔声道:“你放心吧,我只是夺回云梦泽,不会和天星宗开战。”
“人和妖本就没有仇杀的理由,我不会为了个人恩怨,而压上云梦泽所有妖兽的性命。”
“再说了,天星宗打不过云梦泽,云梦泽也打不过天星宗。”
蛋生点点头。
这天晚上,他陪着林夕云月下饮酒,两个人纵情高歌,放声大笑,最后俱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道流光升腾,破空而去。
林夕云凌空而立,看着远去的身影,眼中满是柔情。
不过半个时辰,蛋生便停下身形,他已经感受到前方有一种让他心悸的力量,若是继续飞行,定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等了没一会,眼前的虚空一阵晃动,一艘黑色的小舟探出身形。
小舟之上,五个穿盔带甲,持枪带刀的男子一脸警惕的盯着他。
当先一人沉声道:“这里是天星宗,来人速速退去。”
蛋生微微一笑,“天星宗,天权岛大弟子,刘炀,回归宗门。”
这是从丁靖国和林夕云口中知道的他的真实身份,蛋生已经决定不用陈蛋生这个名字,否则之后也会有诸多不变。
小周上五个男子面面相觑,有些疑惑。
天星宗经过连番变故,早已大不如从前,就连每年的招收新弟子都早已停止。
每天都有弟子逃离宗门,不知凡几,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回归。
而刘炀这个名字,他们却是根本没有听过。
“你站在原地,等我通报。”男子喝了一声,拿出一张传讯符,轻声低语数句,轻轻一抛,传讯符化为一道流光,钻入光罩之中,消失不见。
不过片刻功夫,一道流光飞出,落在半空,露出一个男子的身形。
一群人看见男子,纷纷躬身行礼,齐声道:“见过宗长老。”
宗长老颇为英挺,背负长剑,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颌下却蓄着短须,正是当初的天枢峰大弟子——宗楚泉。
天枢子的叛变不止对天星宗打击颇大,对他们这些天枢峰弟子也造成了很大的创伤。
特别是宗楚泉,他几乎算是天枢子一手带大,心中早已把天枢子当成父亲,因此得知真相之后,在天枢峰整整闭关数月。
后来两位星君要求他执掌天枢峰,也被他数度拒绝,只愿以长老的身份代掌,一旦出现合适之人,他便会立即交权。
他一看见蛋生,便激动的叫道:“炀师弟!”
蛋生愣了愣,宗楚泉便已经冲上前,紧紧握住他的双手,“炀师弟,原来你没有死!”
蛋生笑了笑,“你也是我的熟人吧?我现在叫蛋生,只有这两年的记忆。”
宗楚泉一愣,反复打量蛋生数次,惊疑道:“你和原来也有些不一样,莫非有什么奇遇不成?”
蛋生笑了笑,“不过是变成了一颗蛋,从蛋里出声罢了,按人类的算法,我现在应该是两岁。”
几个天星宗弟子目瞪口呆,眼前的少年简直是满嘴的胡言乱语,只有宗楚泉,信任的点点头,“我们先回宗门,叫上一些相熟的朋友,不醉不归!”
蛋生心中也是涌出热血,“好!”
两人携手并肩,化为流光朝宗门飞去。
五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