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摘着豆角,时不时看一眼在花园翻土的钱平安,叹息了一声。
“红姐……”
“我前夫好赌,为了孩子,我拼命挣钱。后来才知道,他输了钱拿孩子出气,把孩子打死了。我意外得知孩子的死讯,痛不欲生,他又用孩子当幌子跟我要钱,我不给,他就骂我,打我。我失手杀了他,在牢里蹲了几年。”红姐说的云淡风轻,钱朵朵却听得心惊胆颤。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红姐,走到红姐身后,轻轻抱住了她的脖子。
红姐淡淡一笑,拍拍钱朵朵的胳膊,“我没事,我入狱后,我父母伤心过度,双双离去,他们的丧事还是你爸和你外婆张罗着办的。我跟你爸是同学,平时关系算不上好,但是听说了我的事以后,帮着我料理了老人的后事。”
“我爸就是这样,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外婆也是。”钱朵朵听到这里,好像有些明白了,明白为什么红姐对外婆这么好,还能嫁给她爸爸钱平安了。
“是啊,你爸是个好人。我在里面的时候,积极表现,争取减刑,就盼着能早点儿出来。你外婆每个月都会抽空来看我一次,送一些日用品,你爸会给一些零花钱。那时候你妈已经走了,我就说,等我出来了,我替她们照顾你,可是,被你爸拒绝了。”红姐笑着说。
“为什么?”钱朵朵不解地问。
“他觉得自己没出息,认为我还年轻,还有机会重新来过,不想带着个孩子娶我,拖累了我。然后我们俩就这样成了朋友,一直到现在。”红姐说完又抬眼看了一眼钱平安,他已经翻完土,清理杂草了。
钱朵朵笑了,说:“红姐,你出狱以后,就去夜未央带小姐了吗?”
“你爸又不要娶我,我你牢里出来都三十多岁了,没有学历,没有背景,能找什么工作?我进了夜未央,在那里做陪酒。我年纪大了,做小姐没人要。凭着这张嘴,脸蛋还算漂亮,客人们都喜欢跟我聊天,一来就找我陪酒。做了两年,相熟的一个妈咪,和老相好出国定居,她手上的人我就接手了。那时候,阿丽只是服务生,年纪小,长得漂亮,嘴甜,我很关照她。”红姐轻声说。
钱朵朵没有出声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她知道红姐在夜未央很多年了,但是没有想到,她是做陪酒小姐开始的。
不过,也不意外,红姐那么漂亮,嘴巴又会说,夜未央有钱人多,有些人不全是为了那个,有时就想找个会聊天的,疏解烦恼和压力。
“我听着她们说,阿丽是大学生。”钱朵朵对阿丽印象挺深,她刚去的时候,阿丽还没有走。
红姐听到她的话,就笑了,说:“我在夜未央混了这么多年,这里有一些大学生小姐,但其实不多,大部分是吹牛,那些所谓的头牌,不过是些有点文化,或者是装着有文化罢了。艺校美女,外国语学院的校花什么的,更是骗人的噱头。小姐们自己敢吹牛,外面的人不明就里也跟着捧,就跟明星炒作差不多,自抬身价的把戏。不过阿丽,她真的是大学生,家在大西北,又穷又苦。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她上大学那年,她爷爷也走了,家里连个人都没有了。”
钱朵朵点点头,在那种地方混的,即便有大学生,也是一些来自农村或者是偏远小城市,家里条件比较困难的。
夜未央是隐秘,贵族,特权,优越感,这就是顶层世界。
那就是暴发户来这儿玩,生怕别人不知道,有身份的人来这儿玩,生怕别人知道。
夜未央对小姐要求很高,身高体重,相貌身材,举止谈吐都有非常明确的要求。
不管夜未央整得有多高大上,黑哥营造的气氛有多神秘,这里依然是个卖笑场,女人在这里就是个玩意。
用一句话可以概括,女人都是奴才,男人都是爷。
这里服务的女人大致分三类:跪、坐、躺,钱朵朵就是跪的服务生,大家常说的‘公主’,夜未央的包厢都是‘跪式服务’,服务的时候,服务员是一直跪着的。刚开始的时候,一个晚上跪下来,钱朵朵第二天上学都腿软,不过半年下来,她已经习惯了。
跪式服务,就是要求服务生给客人斟茶,也要跪着,目的是要让客人有帝王般的感受。
服务生是统一着装,裙子很短,基本上跪着的时候,不小心还能看到小内内。反正在这里,男人就是上帝,女人,无论你是坐的,跪的,还是躺的,都是一群玩物。
紫玲就是坐的,只陪酒,不出台。摸可以,亲可以,喝酒可以,揩油也可以,但是不跟客人上床。紫玲虽然机灵,但也没少被揩油;红姐起初也是从陪酒坐起,估计遭遇和紫玲差不多。
躺的就不介绍了,基本就是全套,身上任何一个地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你出得起价钱。
双飞,冰火,手铐,丝袜,捆绑,只要客人想得到的花样,都得一陪到底。
但是特殊服务一般不便宜,总之玩得越狠的,钱给的越多。
夜未央楼上有提供的情趣套房,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如果想出去玩,出了事概不负责,在这里玩,对小姐们来说,更有保障,因为紧急情况,还能求黑哥出面,捡回一条小命。
钱朵朵那时候刚来夜未央上班没几天,就听说红牌小姐阿丽在情趣房里出事了,被客人伤着了,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阿丽了。
“红姐,我记得,我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