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彻皱眉:“那为什么——”
宋倾城又继续道:“可是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仅仅喜欢他的钱。”
“……”沈彻的喉头一动。
宋倾城弯起唇角:“可能女人就是这么纠结的生物,在对待某些问题上,想要得到最明确的答案,以前因为有孩子,我可以把大部分注意力转移到它上面,不让自己去想其它的事,可是现在……感觉彼此的差距越来越明显,不是自己的,强留,终有失去的那一天,我宁愿是自己先选择放手,也不希望在将来成为被放开的对象。”
沈彻道:“那如果郁庭川是真的喜欢你呢?”
“喜欢是有保鲜期的,你和我都明白,何况是像他那样的人。”宋倾城低声道:“他的确很好,不管别人怎么说。所以,顾嘉芝那样的才适合他,而我,也不想再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沈彻低声开口:“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替人着想。”
宋倾城莞尔:“现在知道也不晚。”
说着,她看了眼挂钟,然后站起来:“已经十一点半,你回去吧,我也得洗洗睡觉。”
沈彻却不肯离开,怕自己这一走,明天就找不着她的人了。
他了解宋倾城,这种事她真的做得出来。
宋倾城捂着肚子笑:“外婆还在医院,我就算想跑路,也不会抛下她不管。”
医院有规定,早上才给办出院手续。
“那我明天帮你一块去接外婆。”
说着,沈彻坐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个枕头。
宋倾城看他这样,是打定主意在这儿过夜,虽然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再强行驱赶:“随你吧。”
说完三个字,转身先回房间洗澡。
只是走到房门口,她转过头,看向还坐在那儿的人:“沈彻,你是这些年唯一还愿意在我身边的朋友,我不奢求你认同我所说的话,但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
沈彻听了,慢慢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没有再去拿手机。
……
医院,直到凌晨两点,郁老才安然睡去。
郁庭川从监护室里出来,脱掉手套跟口罩,拿出手机看时间,想给老赵去个电话,但考虑到已是凌晨,终究是作罢,换下无菌服交给特护,走进一旁的休息室。
下午的时候,恒远召开董事例会。
郁庭川没有出席,但不妨碍交好的股东跟他透露会议内容。
无非是有股东指出他身为集团高层,这两年毫无建树,不想着怎么招商引资,不顾公司的切身利益,整天想着越规投资其它毫无盈利前景的项目,譬如汽车产业园。
一个人起头,又有股东跳出来,指责他私生活混乱,以致于公司股价下跌,影响极其恶劣。
不用到场,都能想象那鸡飞狗跳的一幕。
说白了,股东例会就是相互扯皮,顺便寻求一下存在感。
郁庭川靠着沙发,夹烟的手指按了按太阳**,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来人是付敏。
“我睡了一觉,醒来不太放心,所以下来看看。”付敏走进来:“我看护工还在里面收拾,老爷子刚刚睡下?”
郁庭川点点头,郁老身体不好,还有腹泻的现象,加上不能自理,哪怕聘有专业的护工,但老爷子不休息,来陪夜的晚辈自然也不能自顾自睡觉。
付敏看着脸廓清瘦的小叔,叹一口气:“难为你了,这些日子到处跑,我看你都没好好休息一天。”
过一会儿,付敏又问:“倾城回云溪路的别墅了?”
傍晚,她看到小姑娘还在的。
郁庭川把烟头捻熄:“已经让老赵先送回去,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
“回去也好。”付敏赞同,不忘叮嘱:“她现在的身体还虚弱,虽然不像刚生出孩子那样,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我也知道你平日工作忙,但女人这个时候,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离不开男人的关心,你还是要腾出点时间多陪陪她。”
付敏会这样说,是鉴于郁庭川前一段婚姻里存在的问题。
那时候郁庭川跟慕清雨新婚,还是住在老宅的,两人度蜜月回来,郁庭川就把重心放在工作上,时常不着家,有时候出差能离开一两个月。
到后来两人搬出去住,这种情况似乎一直没有改善。
郁庭川提出离婚时,家里人都以为他在外面养了女人,然而这些年,也就跟女明星女模特闹过几次绯闻,实锤却没有一个。
前些年的除夕,还有亲戚在牌桌上开玩笑,想养二奶情人的,在保密手段方面,要多跟老二学习,这么多年愣是没漏出一点风声。
恒远五十周年庆上,闹出这么一件事来,让家里不少人大跌眼镜。
付敏阅人无数,心里很清楚,如果老二没半点情愿,怎么会允许一个小姑娘那般放肆?
这些日子,她也看出郁庭川应该是真挺喜欢郁菁这同学的,又是让孩子生下来,又是要办婚礼,得知十一不宜婚娶,还给改了日子,哪怕现在孩子没了,也没说要就此作罢。
当然,如果不是认真的,她也不会多嘴说这些。
等到付敏离开,郁庭川在沙发坐了会儿,起身走出去。
天色被青黑渲染,又透出一些亮光来。
他在过道窗前站了许久,拿出手机,只有凌晨两点四十几分。
这时,特护从重症监护室出来。
郁庭川喊住护工:“我有事回家一趟,老爷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