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韵萱碰了个软钉子,但想到今天来的目的,还是忍了下去。
“爸爸那天醒来,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你,这段日子,怕你还介怀那天的事,虽然担心你,也不敢随随便便联系你。”
“是么?”宋倾城盖好热水壶:“哪天有空,我会去探望叔叔。”
陆韵萱看她不冷不热的反应,即便比自己小几岁,这些年,似乎从没见过这个‘堂妹’跳脚失态的样子,在自己跟沈挚的婚礼上,还能笑着祝福他们,要不是自己看过她的日记,真瞧不出她有喜欢过沈挚。
收敛思绪,陆韵萱看出宋倾城要走,开门见山的道:“家里的公司最近情况不太好,你应该知道的吧?”
要不是陆锡山意外住院,陆韵萱帮着母亲处理公司事务,她真没想到陆家已经落到这种田地,在国外的时候,父母从没跟她说过这方面的事,哪怕透露过只字片语,她也只以为是季节性原因,况且这两年中国经济不怎么好,生意差的不止他们家,着实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
陆氏现在相当于一个空壳,只要谁用力戳一戳,恐怕会立即土崩瓦解。
原先有融资意向的刘总,现在也反悔,不肯再投钱进来。
陆韵萱的朋友圈子,虽然有很多富二代,但真正帮得上忙的却少之又少,基本都还是家里的‘太子’或‘公主’,实际掌权的可以说没有,让他们借点钱可以,想靠他们救起陆氏简直是妄谈。
况且,陆韵萱骨子里有种高傲,不允许她向那些朋友流露出软弱无助的一面。
就在昨晚,沈挚的母亲还问她买别墅的事。
陆韵萱深吸了口气,不得不放低身段,对宋倾城道:“这几个月,公司都没接到什么单子,我听爸妈说过,恒远集团旗下的重工这块,每年都需要订购大量的工作服,如果能跟恒远签订合作协议,最起码能帮公司撑过这个难关。”
宋倾城听完,淡淡笑起来:“我不清楚公司办事的章程,不过也有了解,这种数额大的单子,应该是要通过招标来完成的。”
“说是招标,不过做给外人看的。”陆韵萱也浅笑:“你马上要跟郁庭川结婚了,爸妈的意思是,家里在锦祥华府那边有套跃层住宅,到时候拿来给你添嫁妆,咱们家已经很久没有喜事了,郁家虽说家大业大,不缺什么,但在新姑爷那里,咱们娘家也不能给你拖后腿不是?”
所以,新姑爷没有不帮妻子娘家的道理,是这个意思么?
能让陆韵萱来求她办事,这些年还是头一遭。
宋倾城垂眸莞尔,随后看向陆韵萱:“陆家是陆家,我姓宋,这些年已经够叨扰叔叔跟婶婶,还让婶婶产生那么大的误会,要是我再没有点自知之明,收下婶婶拿来做投资的这套房子,以后嫁到郁家也抬不起头。再说……”
她顿了一顿,继续道:“我也还没真的嫁进郁家,所有事都存在变数,不能这么没眼色的跑去插手人家公司的事务,堂姐你说是不是?”
陆韵萱弯了弯唇角:“倾城,你是不是还记着我那天受伤的事,所以宁愿看着陆家倒霉,也不肯伸手帮一把?”
“就算我伸手,也够不着恒远的边缘。”
陆韵萱看她这么油盐不进,胸口也有股子气,转身离开,只不过走了两步,终究是没扬长而去,按捺下愠意,重新挡住宋倾城的去路:“我也不求你做别的,你就给郁庭川打个电话,跟他把事情提一提,成不成都没关系。”
宋倾城和陆韵萱对视着,过了片刻开口:“我以为,堂姐去找你那些发小,也比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强。”
陆韵萱脸色变差:“说到底,你就是不肯帮对不对?”
“凭堂姐的好人缘,不会找不到肯帮陆家的人。”
“你要怎么样才肯打这个电话?”
宋倾城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夏天,我外婆难得从医院出来到陆家吃饭,下着雷阵雨,你从外面回来,我后来听保姆提到,你在玄关处说了一句话。”
“……”陆韵萱拎着包的手指缓缓攥紧。
“我到今天仍然记得很清楚。”
宋倾城淡淡道:“我也还记得自己从洗手间回来,你已经上楼,我外婆拿了块抹布在那弯腰擦地的一幕。”
陆韵萱说:“你什么意思?”
“我外婆可能觉得你是随口的抱怨,她也没往心里去,可是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记仇。”说着,宋倾城抬脚往病房走去,越过陆韵萱的时候,扭头看着她:“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别的,但我外婆那里,今天既然来了,那就留下点表示。”
……
病房里,沈挚已经不在。
外婆看见她回来,祖孙俩独处,老人还是不愿意跟她说什么话。
宋倾城也没太在意,把热水壶放在床头柜上。
没一会儿,陆韵萱跟着进来,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对着老人露出微笑,看了眼地砖,开口道:“今天这地挺脏的,我瞧着得擦一擦。”
外婆说:“清洁阿姨昨天傍晚过来的,今天估计也要那会儿。”
“那我先收拾一下。”陆韵萱扯了扯唇角。
宋倾城坐在椅子上翻看报纸,自始至终都没有瞧她一眼。
看到陆韵萱真的去卫生间拿拖把,老人连忙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