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霜完全没有料到蔺君澜会突然护着元槿。而且,她也没有被人这样讥讽贬低过。
心高气傲如她,怎会忍得下这口气?
萧以霜深吸口气,铁青着脸色说道:“如今长公主自然不将我看在眼里。不只长公主,‘你们的家人’恐怕都不将我放在眼里吧。”
蔺君澜已经连个眼神也欠奉了。
“好。很好。如今看着你们好似比我强了一点点便这般羞辱于我。但要不了多久,你们定然后悔!”
萧以霜脸色惨白,不住颔首,“只不过,日后若是你们有求于我时,我也绝不会理睬你们!”
语毕,她拂袖儿走。
蔺君澜哪里去管她怎么想的?
看她走了,欢喜还来不及。
蔺君澜扭头朝着萧以霜的背影轻嗤一声,转而继续和元槿说起先前的事情。
谁知一转眼才发现,就她这一回头的功夫,元槿竟是已经钻进了车子。
眼看着车子就要疾驰而走,蔺君澜脚下一转,抓住车帘,闪身也进了车内。
元槿忙让车夫将车停下。
她可不愿和蔺君澜同乘一车往牵走。
说实话,蔺君澜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已经让她十分不耐烦了。
脾气再好,也搁不住蔺君澜一次次地过了界、逼人太甚。
“你究竟想怎么样。”元槿语气不耐的说道:“我说了不肯让你过去,就不会让你过去。你当我是唬你还是怎么的?莫不是要我吩咐了端王府上下,往后见了长公主就将人赶出去,你才肯罢休?”
“再怎么说,那也是我弟弟。”蔺君澜显然也恼了,哼道:“你如果这么做,就不怕被人耻笑?”
元槿微笑,“旁人耻笑不耻笑与我何干?我家夫君不恼了我就成。莫说下一回再遇到了。如果长公主依然咄咄相逼,我现在就敢唤了人来将您赶下去。”
元槿虽然性子和软,但一旦生起气来,也是不容小觑的。
更何况当日京城百姓离京的时候,元槿身穿骑装策马而行的飒爽身影和雷厉风行的作风,蔺君澜也深有印象。
且,除了蔺君泓外,烈日从不肯让旁人近身。
偏偏元槿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驱使着烈日……
蔺君澜扒着马车边的手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
她缓了缓神色,说道:“小幺不过是嘴硬罢了。你却是心硬。”
蔺君澜本是想激一激这小姑娘罢了。
并年纪那么小的女孩子,谁不好面子?说她心硬,不啻于说她心狠了。
谁料元槿居然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是挺心硬的。”元槿颔首道,又笑:“若长公主能够解释清楚一件事,我或许还会帮你一帮。”
蔺君澜警惕地看着她,“何事?”
“就是……”
元槿倾身而至,到她耳边说道:“那些粮草的事情。”
蔺君澜浑身一震。
元槿莞尔,“不如长公主和我说说,您为什么要抢了本属于我家夫君的东西?您不是他亲姐姐吗?”
蔺君澜抿了抿唇,神色慢慢恢复了平静,语气清冷地道:“这不关你的事。而且,这事情,你管不得。”
元槿的笑容愈发畅快起来。
“长公主说的好。”元槿道:“既然长公主觉得我家夫君的事情与我无关、我管不得,那我夫君的姐姐,我更是管不着了。”
语毕,她扬声唤道:“来人,送客!”
不多时,外面响起了轻微的悉悉索索声。
紧接着,繁兴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
“长公主,请。”
蔺君澜没料到元槿居然早就有四卫守护在侧。
她忽然明白过来,元槿之前肯耐着性子和她在那边争执,已然是给了她这个“夫君姐姐”一定的面子了。
只不过她后来继续相逼,元槿这便再也不顾那些,将话摊开来说。
既是说开了、又叫了四卫来逼她走,很显然,此事再无任何转圜余地。
蔺君澜冷冷地看了元槿一眼,下车离去。
没过多久,陶志忠就归了京。
不同于去年底邹宁扬回京时候的磅礴气势,这一次陶大将军从西疆回来,却是低调的很。
如今的冀都尚在建设当中,一切都还不够完善。城中所有人都在为了恢复京城那般的繁华而努力着,根本匀不出财力也匀不出人手去安排那样盛大的欢迎场面。
因此,陶志忠进冀都的时候,和寻常百姓进来时差别不甚大。
但,就是这般低调的出现,蔺君澜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
她将安置在城门口守着的人唤回来,自陶志忠进冀都的第一刻起,就开始低调行事。大门紧闭,不出门去,也不迎客进门。
可她身为长公主,平日里必然要受到不少的宴请帖子。更何况,蔺君澜本就不是能够静下心来守着宅院一动不动的性子。
终于有一天,她按捺不住,终是小心翼翼地出了门。
即便再三提防,公主府的那些侍卫和护院,也远不如行军打仗的那帮人来的机警。
蔺君澜不过是刚转出了两条街去,应邀而去的那一家的大门都还离了有五六里地远呢,她的车马就被几匹高头大马给拦住了。
车子骤然一停。车夫厉声一喝“什么人竟敢挡路”,蔺君澜就知道,坏事了。
四周骑马护着车子的侍卫策马而上,高声呵斥。
不过,这呵斥声持续了没有多少时候,就在对方亮出腰牌后归于静寂。
蔺君澜本就知晓自己的侍卫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