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位已经等同废人了,只到底是皇族血脉,万一真的病死……不得已,他才求到了端王头上。
昏暗的灯光下,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脸色红得异常,呼吸声一下重似一下,陆修琰沉默地站在一旁,神色不辩。
“太医,如何?”见太医诊完脉,杨大人忙问。
“有些麻烦,只性命却是无忧,待下官开张方子,大人命人按方煎药让他服下便可。”头发斑白的太医沉声回道。
杨大人连声道谢,亲自送了太医出门。
陆修琰一言不发地望着病床上的兄长,良久,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是修琰么?”
“二皇兄,是我。”
平王挣扎着欲起来,却觉浑身无力,唯有苦笑地望向他。
“除了你,我也想不出还有谁会来此处。”
陆修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扶着他靠坐在床上。
“听说你成了亲,恭喜了,只如今兄长我囊中羞涩,连个像样的贺礼都拿不出来了。”平王笑了笑,语气轻松。
“你我兄弟,何需客气。”陆修琰低声道。
“如今只怕也唯有你还认我这个兄长。”平王自嘲地道。
陆修琰一时无话,良久,轻叹一声道:“我已经请太医为你诊过脉了,你,好生养病……”
平王不置可否:“难为你费心,我也不过苟喘残延熬日子罢了。”
陆修琰张张嘴,却是不知该从何劝慰。
平王也不在意。
两人沉默半晌,陆修琰正要告辞,却听对方哑声道:“我这辈子,胜也好,败也罢,从不曾服过任何人,唯一人除外。”
“能得皇兄佩服,此人必有相当过人之处。”
平王并没有接话,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少顷,方低低地道:“那个人,便是懿惠皇后,你我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