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好一会儿都安静极了,知道古娇香的视线落在身旁的张氏身上。
张氏正低着头,手中的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绕着手指,古娇香将视线往她脸上移了些,却瞧见她竟是闭着眼睛的,只有眼皮在不停的动,证明她不是睡着而是在想着事情。
古娇香的视线最后落在她的嘴角,只这么一看,就立刻明白张氏此时的心情,顿时心下大怒,悠得射出一道凌厉冷漠的视线,直直望向张氏。
她在笑!
听到娘亲很可能无药可救,她竟然在笑!
古娇香直觉的心中怒火难平,饶是知道张氏从来都不待见她母女二人,可是现在是不是她觉得自己的心愿将要实现,所以才偷偷的在心里乐?
她都还没有好好的跟她报仇,她居然还敢偷笑。
好,好得很!
最好祈祷别让我找到证据,或者你还能死的体面点,一旦让我找到你害我娘亲的证据,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古娇香握着拳头暗暗发誓。
“那就派人去查吧!”古德元在此时突然开口,语气似乎带着些微的无奈,这让古娇香突然想起来,刚才他和张氏异口同声的话。
既然二人都对娘亲中两种毒表示惊讶,说明什么?
是不是说明,至少二人都是知道娘亲中毒的?毫无疑问娘亲体内的慢性毒药就是她的杰作,那么爹呢?他又在惊讶什么?
是他根本就知道张氏对娘亲下手,所以知道娘亲是中了毒的,所以惊讶于另一种毒,还是张氏下毒将他蒙在鼓里,只知道娘亲中的另一中毒,突然听闻娘亲是中了两种毒才导致昏迷不醒的?
古娇香突然深吸一口气堵在腹腑中屏住呼吸,将自己急于爆发出来的恨意强压下。
不管是哪一种,他的父亲都对娘亲中毒一事了如指掌,那她是不是可以断定,欲害她娘亲之人,父亲也有份儿!
直至此时,古娇香突然呼出一口长气,忍不住的冷笑了一声。
原来!
原来这最亲近之人,果然不能得。
前世她被自己的夫君利用完,一杯毒酒了却了她的前尘往事,而如今,娘亲也走着上一世她走过的路,被自己的夫君下毒暗害。
她们母女两个人的命,还真是如出一辙呢。
上一世,她的夫君慕易,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用心良苦的将她培养成调制香毒的高手,却在事成之后,结果了她。
她这算是兔死狗烹,那么娘亲呢,正房的位置已经拱手相让了,不吵不闹心甘情愿的搬到祠堂旁的院子里一心诵经拜佛,到底还有什么理由要让他们赶尽杀绝?
嘭!
古娇香突然狠狠的锤了一下座椅的扶手,咬牙切齿的开口:“娘亲一辈子不争不抢,到底招谁惹谁了,要来承受这种折磨!”
口中的话,听不到一丝哀怨,只有强烈浓厚的恨意。
“我不会放过你的!”古娇香噌的一声站起来,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带着满腔的恨意往内室走去。
这个屋子,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将害她娘亲的人就地正法。
她和娘亲都还想要好好的活着,她才不想让害她与娘亲的人,死的痛快,她发誓,等到娘亲平安无事的醒来之日,就是他们开始接受生不如死的之时!
“言至于此,既然古老爷还有要事要坐,吴某就不奉陪了。”吴威见古娇香已经进了内室,自己坐在这里面对着两个奇怪的人,也是无趣,立刻也站起身,冲着古德元抱了抱拳,转身要走。
刚迈出几步,他突然又折回了步子,踱到古德元跟前,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呢,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大夫而已,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最见不得自己人出事了,胡老头虽然做人不怎么地道,可却实打实的是我的同门,古老爷,您懂我的意思吧?”
吴威说完话,伸手弹了弹自己身上的灰,挂在腰带上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晃进了古德元的眼中。
原本古德元听到他语带威胁的话,还是恼羞成怒的,可是当那块玉佩明晃晃的落入他的眼中。
待他看清了这块玉佩,只觉得心重重一跳,继而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窒息难耐。让他原本因为愤怒兴起的一些小心思,顿时消散的无踪影了,只能坐在原地,呆愣的看着吴威推开门,信步走了出去。
“老爷,您怎么就将人放走了?”张氏今日的心情大起大落,直到现在得知屋子里那位很可能药石罔顾后,心情已经是好的不得了,只是到底今儿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还被人知道了宅子里姨娘中毒的事。
一想到这事很可能被传出去,不但她的颜面无存,还有可能被人查明真相,她就觉得焦虑不安起来。
原本着她还想将人留下,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人再也没有出去说话的机会,哪想到老爷居然话都不说,就这么简单的让人走了。
“不让人走,你还想怎么样?”古德元瞪了一眼张氏。
“什么怎么样,他不是大夫么。如今柳姨娘中毒病种,当然是要将人留下来解毒看病呀。”张氏眼神转了几转,一脸讨好的走到古德元身旁,捏着他的肩膀尴尬的笑道。
“得了!”古德元不耐烦的将张氏的手挥开,扫了一眼内室厚重的棉门帘子,才低声对张氏斥道:“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眼下这情况